德意志似乎知道自己上次有些失礼的举动，带着礼物上门了。
说是见面礼，可那送的不像是见面礼，倒像赔偿礼。
法兰西也不在乎他的小心思，与他交流着有关艺术画的话题。
他们聊得很愉快，至少德意志很喜欢这次交流。
他偷偷看着对方，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对方身上。
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法兰西则完全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德意志目光落在他那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腕上的伤痕。
似乎有些心疼。
法兰西终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温声询问他的情况。
他摇摇头，说道：“法兰西先生您的手……”
法兰西眨眨眼，然后反应过来，遮住那些不堪的痕迹，默默在心里暗骂自己的愚蠢。
以前与英吉利相处惯了，没怎么注意。
德意志有些失落，二人的话题到此结束。
法兰西送了一点礼物给他，也算见面礼吧。
……
古堡被月光包围，清冷而又诡异，就连古堡的主人都觉着害怕。
毫无形象的躺在沙发上，双腿晃动着，目光有些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仆人安静的站着。
法兰西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又发病了，感觉身上有种对疼痛渴望。
于是吩咐仆人拿把小刀和一些药品过来，仆人自觉的留出一个安静的大厅。
法兰西接过小刀，垂眸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礼服包裹住的躯体轻轻颤抖着，似乎是渴望着某种存在的降临。
果然，又发病了。
法兰西面无表情的划开自己的肌肤，看着血液慢慢流淌，身体有些虚弱却又很满足的感觉实在令他难堪。
忍不住低泣，眼眶湿润时猛得将刀丢开，捂着眼睛，张开嘴呼吸着。
蓝发贴在他的脸颊两边，身体对于疼痛的追求似乎又蔓上他的大脑，疯狂的叫嚣着。
似乎下一秒身体就要炸开，难受得实在没有办法的法兰西慢慢抓起小刀。
心里一遍又一遍念着那些不能动的要害，脑中闪过一个熟悉的声音，最后刀锋猛得在肩膀处刺入。
疼痛没有令他的心理更加满足，还不够……
还不够……
法兰西苍白的嘴唇颤抖着，泪光模糊住自己的视线，理智在这点疼痛中回拢，吩咐仆人去请英吉利过来。
夜里正享受亲子时光的英吉利突然收到伦敦的消息，那么晚了……
英吉利还是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快一点。
法兰西手指颤抖着，鲜血缓缓流下，身上有些还没愈合的旧伤被他再次添上了新伤。
他的大脑在一片混沌中叫嚣，杀了自己杀了自己！
绝望几乎要把不多的求生本能也一起拉向深渊，痛苦的身体疲惫的瘫软着，手指颤抖着，抓着匕首。
他慢慢阖上眼睛，思绪回到以前。
血色几乎遮盖住他的所有，那些痛苦的，绝望而又凄凉的声音几乎要将耳朵震聋。
他的视线不可控制的移向四周，那些被煮熟的肉片在火红色的汤汁中慢慢浮起。
身体的每一寸似乎都在疼痛，盐水撒在身上，将思绪拉回。
他大口的喘息着，抓着对方的手，泪水在极致的疼痛中决堤。
哽咽着，抓紧那人……
英吉利蹙眉，看着他此刻的状态，慢慢松了口气。
将小刀抽出，手指慢慢将对方凌乱遮住面孔的发丝撩开。
轻声安抚，慢慢拿起酒精和绷带，帮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法兰西疼痛难忍，又因为心理上的需求而引起身体的颤抖，抓着英吉利的手腕，难堪到想给自己一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闭上眼睛，沸腾的肉锅似乎煮着很多很多瘦弱的人……
他听见英吉利的声音，拥抱着他，似乎是为了缓解什么。
英吉利垂眸，慢慢将他推开，继续为他处理伤口。
难堪又羞耻……
他思绪不断涌出，很难捱的身体又更加激动。
慢慢的想要靠近浓郁的玫瑰的香，绯红的眼角落下透明的泪，慢慢滴落在他手上。
炽热而……，如法兰西此刻的状态。
他听见对方颤抖的声音：“英吉利，为什么…”
“…你在说什么？”
法兰西靠近他的耳朵，声音沙哑而痛苦：“为什么不帮我…”
英吉利帮他处理伤口的动作一顿，似乎是因为他大胆的话语，脸上有些不自在。
见他没有说话，失落的法兰西又因为生理需求开口：“难道你就对我没感觉吗？”
“……”
法兰西看着他，试图看出点什么，最后低笑几声嘲讽自己。
可他第一次那么大胆，他知道对方那么在意规矩的一个人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可他想试试。
“英吉利…”他似乎真的在说服自己的理智，不要那么让自己难堪了。
他明明都拒绝了……
“英吉利，我们认识那么久。你就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还是说从头到尾打算我自作多情？”
英吉利低头不敢看他，默默的处理他的伤口。
“英吉利，你不是没有感觉，是不敢吧……”法兰西闭上眼睛，他似乎累了。
英吉利……看看我吧……
至少不要让我的爱意那么难堪的收场……
他活了二十多载，英吉利陪了他一十八年，所有的爱意不该是那么肮脏的。
可因为他这个疯子的病症，好似他整个人都变得不堪。
我求求你……
英吉利垂眸，温声说道：“我该离开了，你好好休息。”
法兰西闭着眼睛，露出一个微笑。
“嗯，我让巴黎送你离开。”
“……好。”
很抱歉，我不能。
一如往昔，我只能于远处看着你。
理智最大的让步只能是在窗外偷窥着对方，爱意只能像个影子一样。
自此之后，他们再无任何可能。
英吉利……
他离开后，法兰西睁开眼睛，看着被血液染红的地板，慢慢扯开绷带。
捂住心口处慢慢感受着心脏的跃动，慢慢的思念着他。
……
英吉利，求你看看我，看看那么狼狈的我，让我好受一点好嘛？
别在阻止我了，你知道吗？
如果没有疼痛来抑制，真的会很痛苦。
拜托你，把刀还给我…
求求你，亲吻我，拥抱我…
亦或者……将刀刺入心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