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

所谓成长,就是逼着你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受伤,跌跌撞撞的坚强

                                                                                ——致在路上的自己

                                          离家,赶赴南昌

    寒风凛冽的北方,在西安火车站与同程的伙伴碰面,远远的望见车站上的亲友团排着长队,都在叮嘱着什么,太吵听得不太清楚,然而不经意间看看身旁,有一位母亲在偷偷抹着泪,依然面带微笑的为她的孩子收拾着行囊,把还冒着热气的葱花饼放进背包里,空气里弥漫着的香味,成功的勾起我的食欲,可是我没说话,然而,那个孩子却不以为然,嫌弃是自己妈妈做的,没有外面买的体面,怕别人瞧不起他,还发起小脾气,那位和蔼的母亲,从背包里取出葱花饼,为了让孩子高兴,给了孩子钱,“你喜欢啥,自己看着买去吧”孩子刚转身,那位母亲把葱花饼又放了进去。

    由于我的食欲成功的被勾起了,我得去吃点早餐了,在吃早餐的时候回想那位和蔼的母亲偷偷抹泪的情形,我还在暗自庆幸,还好我提前安排,没让老爸,老妈来送我,我讨厌那种场景,他们不来送我,我就没有离开他们,我是这样的欺骗着自己!

    种种离别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我坚信,每一次离开都是为了更好的相遇!为了避免在我身上发生这样的场景,我和爸妈商量好了,“你们不要去送我,我怕我受不了那场面,下不了出门的决心。”老妈低声地说“哦”老爸语重心长地开启了他那促膝长谈的模式,讲述一些该注意的事项,我就成功的被他们拖到凌晨三点才休息。我只是出去工作又不是不回家,心里埋怨的说着,可谁又会知道,当时的想法是那么的幼稚!

    时间飞逝,离家的期限已到,早晨的鸟叫特别清脆,或许是雨后初晴,洗漱过后,喝了碗稀饭,轻快的对我爸妈说,“好了,我现在要走了”老妈也许正用空蒙蒙的眼睛望着窗外的树上的鸟儿,这时马上把脸转过来,慌张的看着我“现在就走吗?会不会有点早?”我保持声音的愉悦“晚了,就赶不上火车了”她垂下眼睛,是那种失败的神情,双手交握,放在膝上,跟赶火车,是不能对抗的,她也知道,她低声自言自语说“要赶火车”,“看还有什么没给孩子收拾的,”老爸着急的说着,我知道,他也讨厌离别的场景,出门前,我们互相拥抱,拉着行李箱往出走时,不忘转过身微笑“一放假,我就回来了看你们。”来到车站,下车后,一阵凉风拂过,紧裹了衣服,拉着旅行箱,走进快餐店,点了杯喝的,坐等同程的伙伴,微信里聊着天,约定在车站外的魏家凉皮碰面,没吃早餐的可以吃早餐,也不至于在冷风中傻等两三个小时,毕竟按时到达的没有几个,最初碰头的是中等身材,身体稍微发福而憨厚邵宇航,1.75的俊男,东北口音的宝鸡人;话唠屈安伍、肤色和他的姓一样有特色的,人小,聪明精干的白刚刚;我们四个人组成“眼镜四俊”坐在里面聊着天,等着其他人,发车前半个小时,终于把人等齐了,就这样我们都怀着不一样的心情上车,对号入座,我就上了我的中铺,刚刚能平躺下我,狭小的空间,思维不停的再运转,想象着迎接我的苦难,睡梦中再次来到南昌,不再怀着稀奇而是带着憧憬与向往,梦中来到陌生的地方,领导很是热情,没有一丝离家在外的感觉,像是走进了一个大家庭,彼此互敬互爱,逃离所谓的农民阶层,过着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的生活,谈个女朋友,下班时间弥补我那段缺失的爱情,生活逐渐回归美好,脸上不曾出现那一抹愁容、强颜欢笑的忧伤,颠簸中惊醒,疲惫未尽,不知不觉中又睡着了。

    朦胧间,铁轨在奏鸣交响乐,过道传来小孩的哭声,大人的谈笑声,广播放出带有杂音的歌声,声声入耳,我疲惫的睁开双眼,望了望窗外,列车已到达武昌,下一站应该就到南昌了,洗了脸,想起昨晚的梦境,意犹未尽,想到美好的生活即将开始,我就激动不已,恨不得马上就赶到,一睹为快,焦急的期待列车在下一秒停车,然而等待总是漫长的,不知过了多久,列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厢的人们,有序的排着队下车,下车的一刹那,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被从囚笼中释放的喜悦,阳光正好,晒晒我这更加阳光的笑容。

    刚出站口,项目部早已安排好车来接我们,那一抹阳光的笑容还未散去,坐上车之后,司机师傅也相当热情,经过简短地聊天,我发现,他和我是同一个县区的老乡,出门在外遇见老乡是一件特别高兴的事,不仅不用去说普通话,家乡话交流起来有种在家的感觉,与司机师傅的相遇,让我对接下来的工作增加了一点肯定的色彩。

                                              初到项目部

不知过了多久,我睡眼朦胧的感觉车停了,老乡推了下我,咱们到了,我下了车,四周瞅了瞅,比想象中的好,接下来,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讲话,他身材魁梧,穿灰色工作服,黑色休闲裤,一双能照出人影的皮鞋,留有圆寸的发型,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加上雄厚的嗓音,不失大将之雅,后来才知道,他是我学长,刚开始还不知道,经过简短的介绍,他叫李鹏,所有人都叫他鹏哥,我也算是入乡随俗了就叫他鹏哥了,安排了住处,由于路上颠簸有些累了,躺床上就睡着了,到了晚上鹏哥还过来看看我们睡着冷不冷,伙食是否吃得惯,对于伙食我非常乐意,无辣不欢嘛,嘿嘿。

      第二天,鹏哥指了指旁边的年轻小伙,偏分而不失帅气的发型,八字眉,黑色卫衣、牛仔裤加运动鞋,清爽而干练,他就是我们安全培训师傅——谢雁辉,谢哥是我接触最多,感触最深的进门导师,毕竟年龄相仿,也好相处,做事雷厉风行,有一次要为变电所里整理柜子,提前整理出来放一块,以便装车,因尘土飞扬,不免会有积尘,需打扫,他就让我找几个人帮他打扫,然而可能是因为粗心吧,有的角沒擦拭干净,还残有泥痕,他来验收,看见后我就被拉去政治教育了一番,沉默中我仿佛被一只无行的大手活生生的从学生的摇篮中拽出,做事不能走马观花,随意而为,这里不是家!

                                                      幻想破灭

      沉默中度过了十天左右,这十天里,每天搬东西,培训,忙的不知天南地北,然而这些只是毛毛雨,真正的暴风雨才慢慢积聚而来。

      那天早晨,太阳初升,鸟儿嬉闹,微风和畅,我们在楼下集合,分配搬东西,刚开始不以为然,还是和前几天一样,可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们来到目的地,让我大跌眼镜,我进入了工地!这是我未曾想过的地方,一眼望不到边的红土地,当然,别说地了,十米远的人你都看不见,因为前面刚飞驰过一辆皮卡,带起的尘土久久不能散去,真有种冷漠、凄清、又愁怅,可是我没有油纸伞,这里更没有那哀怨的姑娘,这里只有农民工大叔,和我们,微风吹过,模糊的听到我被分到了下一个站,东西都放到了地上,大家都三三两两的自己找地方歇着,过了一会,我们先把小的物件拿了下去,由于白刚刚看起来没什么力气,大家一致认为让他在上边看东西,我们上来后,他感到过意不去,准备抬绝缘垫,我对他说,“你找个人和你抬下去,然后去找找有没有车子”

他秒懂,不一会儿就推了一个小车过来了,然后对大家说“就这些绝缘垫,比较细的咱们抬到楼梯下,用车拉省劲还不费事”

邵宇航说“干脆一人一个扛下去,剩下大的我们再抬”我个子最高,也比较壮实,我怎么好意思说不,当我扛起绝缘垫的那一刻,肩部肌肉超级酸痛,有支撑不住的感觉,心里暗自嘲笑自己,都到这地步了不逼一把自己是不行的,干不好还会挨骂!咬着牙把第一个扛了下去,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我们有小车拉,省了不少劲,很快我们就干完了,清点完东西,确定没落下什么东西,就上去休息,吹着风,心中的成就感倍升,在家里连一袋粮食都没扛过,看看现在,不免有些失落,瞧瞧下面的绝缘垫,这种失落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活得干,但也不能蛮干,过程只是自己过心的历程,结果才是最好的证明。

      到了晚上回去,躺床上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第二天被带到集嘉坊打扫所内卫生,可能是领导对我们的呵护,累了一天缓解下,干点轻松的活,到站后,谢哥指了指路边年近30左右的男子,身材消瘦,眼睛不大,点了一根烟,急促的抽着,像是有什么心事,谢哥,打开车门,“卫哥,这几个人交给你了,”“好的,知道了”我们被带下所里,交代了工作范畴,对我们说“你们先在这干,今天我这手头上的事有点多,我就不多停留了”,说完就行色匆匆的走了,忙他手头的工作去了,五点多我们上去等车,终于六点半了,车还是没来,我下去找他,他在整流变压器房间里查看螺丝上的紧不紧,他看见我“你们咋还没回去?”“车还没来呢,他们在上面等着呢,”“走吧咱俩上去看看”“司机今天比较忙,等会就过来了”话音刚落,一道灯光闪烁,接我们的车来了,可是卫哥没有和我们一起走,他说“我把这些东西干完就回去,你们先走吧”他的敬业精神不得不让我佩服,执着的劲我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回到项目部,我错过了饭点,只好出去吃,拖着疲惫的身躯黑暗中走着,抬头望着天空,当晚的月亮,不怎么明亮,不特别油黄,也不特别圆满,像一个用手搬开的葡萄柚,随意搁置在一张桌子上,仿佛寻常家用的一部分。疲惫的走进了快餐店,成了众人的焦点,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动物园里看猴子一样,这一刻我是以一个农民工的身份进入快餐店,不怎么明亮的灯光照在我满身泥土的衣服上,我自卑的坐在角落里,昔日的自信被嘲笑的眼光扫的一无是处,开始懂了地铁上农民工的感受,我何尝不是身临其境,惆怅,迷茫,不失还有忧伤,饥饿的我顾不了那么多的眼光,吃完一刻都不想停留。

      然而上帝不会让你感受到一次迷茫,它会让你感受到很多次,甚至更多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我只有坦然的接受,第二天,继续搬东西,到中午原想可以回去吃饭,洗一下,然而那只是我的幻想,每人一盒盒饭,菜不错,同民工一起蹲到路边吃着盒饭,拿到盒饭的一瞬间,感觉泪水在打转,我咋混到这地步了!坐在路边,亲眼看着自己所谓的自信,自尊被揉的支离破碎,但是饥饿的我,不得不向这份盒饭投降,三下五除二,解决战斗,生怕有熟人看见,然而,我忘了,我离家1千多公里,没人认识我,吃完盒饭,所谓的彷徨,迷茫与惆怅,早已飞出九霄云外,我就是一个打工的,所谓的尊严是自己给的!

                                                    执着前行

    那天回去,没过几天,就到变电所里值班,刚开始的时候感觉很枯燥,很乏味,不经意间打开箱子,我还带了些书籍,可以打发时间,填充年少无知的我,有一天和站里的电工一块上去拿东西,碰见一个看样子比我小的同事,一脸尘土与汗水混合的痕迹,一件布满灰尘而且还很难看出其本色的夹克,和一双满是泥巴的帆布鞋,左肩挎着一大盘电缆,见人总是笑嘻嘻的露出洁白的牙齿,每当看见他笑的那么开心,我的心情突然就从多云转晴。

    世界上的事大抵如此,走着,走着,就忘了初衷,偏离了原来的路,可是四下望望,好像也不太离谱,就继续往前走了。

      从那以后,那种迷茫也有,都敌不过那一张开心的笑容,过了些日子,领导们给我们发放了许多学习资料,以完善我们的技能知识,开放职工书屋以供学习,我品尝新思想,修正旧错误。企业在发展,我们在进步,在成功的路上,我愿伴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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