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5日早上,吃过早餐,带上母亲提前采购好的纸钱,开车跟母亲从县城回老家的村子扫墓。
父亲那一辈家庭孩子都比较多,父亲有3个姐姐,2个弟弟。除父亲住在县城外,几个姐姐和弟弟目前还都住在农村。与我同辈的孩子们,目前大部分都在城市打工或工作,清明假期很少有回来的。因此扫墓的工作,基本由在家的长辈进行。
将车停在父亲三姐(我称为三娘)家门口,带上铁锨。三娘,母亲和我,我们三个人前往坟地进行扫墓。
老家的农村至今还是以土葬为主,老家沟比较多,墓地基本都在沟边上分布,应该是跟风水有关。每年的除夕,清明是常规的扫墓的日子。我们扫墓地点有两处,第一处是我老奶奶也就是父亲的奶奶的墓地,第二处是我爷爷和奶奶的墓地。从三娘家到两处墓地走路路程都在15分钟左右。
去往墓地的路上要经过大片农田和果园。农村与城市带给人的感官刺激是完全不同的。城市虽然也有绿化,但依然以钢筋水泥为主。而农村人口相对稀少,自然资源比较丰富。目力所及,视野开阔,4月的季节可以看到大片绿油油的麦田,村民栽种的间隔均匀的花椒树,桦树松树等经济作物。还有油菜花,芍药花以及路边各种不知名的小花。地上到处能看到蚂蚁,蚯蚓等动物。耳朵里也能听到各种声音,农用机械发动机的声音,鸟鸣声,还有风的呼呼声音。
走在熟悉的路上,我欣赏着周围的风景,停着母亲跟三娘拉着家长。很快来到了老奶的墓地。说是扫墓,其实主要做几项工作:1.将墓地周围杂草略微清理。2.将一掌宽的1两卷白色卫生纸缠绕在墓地上的绿植上。3.在墓地前清理出1平米左右的空地,用木棍划一个圈(确认领地),在圈内给烧纸钱。做完前几项工作,我们三人蹲在画的圈跟前,母亲拿出一沓纸钱,用手指搓开,用打火机点着,放在一根小木棍上方便燃烧,待充分燃烧后,让我在点着的火上继续放纸钱,一边烧纸,母亲还一边念叨着“娃回来看你了,给你烧点钱,你们把钱收好,想吃什么就买,到处转转,也保佑孩子们平平安安”,随着纸钱的燃烧,火势很旺,有时风将火吹向人的方向,面部和胸部能感觉到火的热度。母亲说,你看火烧的多旺,老人肯定都听到了。虽然自己的价值观是靠近科学的,但我知道这一声声呼唤其实代表了对先人的一种思念,也算是一种交流吧。随着年龄渐长,自己逐渐能感受到生命的无常和亲情的珍贵。纸钱彻底烧完后,为了防止发生火情,我用铁锨将火拍灭,在给上面铺上了一些土。
随后,来到爷爷和奶奶的墓地,奶奶在左侧,爷爷在右侧,土坟上长着一些迎春花等矮矮的植物,周围有几颗柏树。两座土坟中间有前两年家人为他们新立的一座很漂亮墓碑,我对这片墓地更熟悉,因为自己对老奶其实并没有印象,而爷爷奶奶其实在自己童年都有深刻的印象。在小学3年级前基本算是在他们身边长大,爷爷和奶奶是在2007年,我上大学二年级时去世的。奶奶因为高血压脑梗等疾病,卧病半年后去世,那天晚上7.8点奶奶已经感觉到自己将要走了,让家人给自己穿上寿衣,晚上12点左右就离开了,走的也算平静。在奶奶下葬的当天晚上,爷爷因为煤气中毒生病,一个月后也离世了。两个人互相照顾一生,养育了6个孩子,最后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如今合葬在一起。
在爷爷奶奶的墓地烧完纸钱,扑灭火星。今天的扫墓工作就算结束了。会三娘家的路上,母亲碰到以前熟悉的一些村名在田地干农活,互相寒暄打招呼。也碰到一些老年人骑着摩托车赶往田地干活。在这里似乎看不到大城市那样严防疫情的氛围。
三娘家的院子很大,院子和门口都种了些蔬菜。三娘为我们摘了些蒜苗、香菜、韭菜,又为我们带上一带自己新磨的面粉。母亲说,我们这算空手来,满载而归。三娘说农村就这样,没啥好东西,就这些东西多,路过的人都整天摘呢。告别人三娘,我跟母亲开车返回县城。
扫墓这件事,表面看似乎只是某种形式,但上我们生活中又的确需要这些仪式。尤其是当曾经为我们无私付出不求回报,那些爱我们的人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需要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让我们与他们再次进行交流,也许有时候可能只是与我们心中的那个小人进行交流,减缓那个小人模糊的速度,但也正是这些时刻,让我们体会到了爱和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