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擅长伪装隐忍,悄无声息的开启阿鼻地狱。
我见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种花后又烧死花田的花农,喜欢酿酒却从不饮酒的酿酒师,还有我的林恸,他是一个复仇者,厌世且冷漠。我喜欢他,尽管他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既然喜欢上他,我甘愿和他一起堕落。
——苏尧尧
一
“今早,市公安局接到报警电话,报警人杨女士声称其女儿楚某于昨晚未归,其现在不知踪迹。……”
又是一起失踪案件,至今为止已经发生两起这样的案件了。两个失踪者一男一女,是一对父女。
正值寒冬,窗外一片皑皑,发生这样的事,像是一把刀悬着,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消失的是不是自己和身边的人。
我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关掉电视。
“尧尧,尧尧……”
我听到林恸喊我的声音,快步走到他房间。
林恸半躺在床上,前额的发丝湿了些许,脸色苍白,唯有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很亮。
我停住脚步,定了心神。
“怎么了,阿恸?”我轻声询问。
“感觉好害怕……”,他修长白皙的手摸着胸口的位置,“这里不舒服。”
我放柔了目光,:“没事的,你再睡会吧,等会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
林恸摇头,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我的胳膊摇着撒娇,“我不想自己睡,你陪我好不好?”
难得他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想到这我愣住了,因为我知道,这些都是拜我所赐。现在的林恸是一个心智只有五岁的孩子,而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少年林恸了。
我叹气,走过去。脱掉外套掀起被子躺了上去。林恸立马伸手抱住了我,脑袋在我脖颈处蹭了蹭,有点痒。
最近太累了,有林恸在身边,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在慢慢地松下来。我闭上眼睛,想着小恬一会。再睁眼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林恸不在房间。
我捏了捏眼角,起身下床。拿起床头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陈医生,你过来给林恸复检一下吧……”
到了催眠日那天,陈医生很早就到了。
我带他来到二楼尽头处的一个房间,林恸林恸乖巧的坐在小沙发上。
“尧尧你来啦,你看我很乖的,可不可以给阿恸吃糖啊?”林恸双手放在膝盖上,歪着头。
我的心瞬间被柔化了,现在的林恸多好啊,不知谙事。
“当然可以。”我拿出衣兜里的薄荷糖,撕开糖纸递给他。
林恸就算心智变了,但他的行为习惯和饮食爱好还和之前一样,就像现在一样,一如既往的喜欢薄荷味的糖果。
催眠开始了,我站在林恸的面前,看着他明亮的眼眸逐渐变得空洞无神,心里猛地一痛。
催眠进行了两个小时,结束后林恸睡着了。
我带着陈医生走出房间,来到书房。
“林恸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我担忧地询问道。
陈医生思索后说:“催眠不是长久之计,他心里的仇恨太重,还是需要劝解他放下仇恨才行。”
我微愣,还是不行吗……想让林恸放下仇恨,谈何容易。和陈医生聊完后我起身送他离开。
看着外面的雪景,不由得走神。
等回到客厅时,林恸已经醒了。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看到搞笑的地方就乐不可支,有小孩子该有的活力。
林恸看到我,他和我对视了一眼,那一眼让我有一种他什么都没忘记的感觉。
我还没来得及深思,林恸随后抬起胳膊向我摇着,“尧尧,过来陪阿恸看电视。”单纯的语气打消了我的疑虑。
我坐在他旁边,揉着他柔软的短发,心里下定了决心。
二
程海城是一个有十几年办案经验的资深刑警。最近的两起失踪案件就被移交到了他手上。
如果是普通的失踪案件,程海城并不觉得很难破案,可怪就怪在,受害者是父女关系,都在同一个高档小区失踪,且案件发生的时间紧密,仅相差三天。
受害者家属也没有受到绑票通知,证明他们不是被绑架。这让程海城觉得案件不简单,极为棘手,很大的可能属于仇家报复。在没出现他们的尸体之前,案件还是要继续查下去。
程海城先从受害者的社会关系开始入手,可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到现在,两个星期过去了,案件一点头绪都没有,找不到突破口。
他带的刑警小组一共五个人,却什么也没查到。上面给的压力也大,还有公民的舆论。程海城有些焦头烂额,坐在办公室思考解决办法。
“老大,受害人家属来了。”梁文冲程海城喊道,“人就在会议室呢。”
“走,带上本子做笔录。”程海城大步向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
“听说你有想反映的事。”程海城看着坐在他对面凳子上的中年妇女。头发凌乱,双眼红肿,看样子是哭过一场。
“我受不了失去女儿的痛苦,她还那么年轻,所以,有些事我想坦白。”杨女士开口,嗓音微哑。
程海城心想她怎么没提到自己的丈夫,脸色却严肃起来,“杨女士,请你把知道的都说一下吧。”
“我怀疑,那个绑架犯是林恸……”杨女士沉默半晌,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林恸?”这是一个让程海城感到陌生的名字。
杨女士双手交叠绞着手指,脸上露出思虑,几分钟后叹了口气,讲起了关于林恸的事。
林恸和他的父母生活在瀚海别墅区。林恸的父亲林正豪从商,开了一个中型规模的外贸公司。林母是全职太太,一家三口幸福美满。一切的变故的发生在林父的一场意外去世。一场大型车祸,在高速上发生的连环碰撞,林父当场死亡,重伤者四人。后面查看监控发现车祸是由林父驾驶不当造成的。林母得到消息后,赶到医院看到的是停放在太平间丈夫面目全非的尸体。处理完林父的后事,林母也就病倒了。没撑多久,心脏病复发,没抢救过来。
年幼的林恸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失去双亲,再后来也失去讯息。林父的公司,则被生前交往的几个好友瓜分一空。而原本作为遗产继承人却消失的林恸,好像没人在意,谁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去哪里了,到底还在不在世上。
听完杨女士的陈述,程海城拧起眉头,“你说这些旧事,有什么线索。”当年那场车祸年代有些久了,程海城还是有印象的,林正豪作为商业大亨,他的过世曾一度上过省电视台。不知道杨女士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我也是才知道的……”杨女士又迟疑起来,最后下定决心说出了让程海城他们大吃一惊的话,“林正豪的死不是意外……”
一个小时后,程海城带着梁文走出了会议室。由于杨女士讲的事需要时间查证,暂时被拘留在公安局。
“梁文,去查一下林正豪的那场车祸,”程海城对梁文下了命令。
“还有让王思大规模查一下有没有符合年龄叫林恸的人。那场车祸发生时他才五岁,十二年过去了,如果林恸这个人真的存在,现在应该十七八岁。她说的话,都要查证。”这件事情太复杂了,牵扯了很多,让程海城高度重视起来。
“知道了。”梁文也一脸严肃。
几个小时后
“老大,这是当年车祸的档案和现场视频。”梁文递给程海城几张资料和一个U盘。
看完这些东西,程海城脸色凝重。
三
他不开心,我感觉得到。
林恸是被爸爸带回家的,他告诉我,林恸是哥哥,要我们好好相处。
小时候的林恸长得好看,我特喜欢粘在他身边,再加上爸爸经常去外地做生意,家里就我们两个小孩,我们相处的时间很长。
虽然都是我在单方面的和他自语,他很少回应我。
我从来没见林恸笑过,甚至是其他情绪在他身上也很少见。我认识的林恸,好像生来便世薄寡淡。
这曾让我一度的怀疑他是不是机器人,没有情感。
可是为什么呢?爸爸对他很好,我也对他好,家里的佣人也很疼惜他。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林恸在被爸爸领回来之前经历过什么。我不懂,不懂为什么林恸和我一样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我们都是人。可是他冷漠的像块冰雕,我想要触碰他都怕被冻僵手指。
“你为什么不开心呢?”我脚下踢着小石子,心里有些紧张,怕林恸不搭我的话。
“你很开心吗?”出乎意料的,林恸反问我。
我咬着手指回道:“我很开心呀。”
“有多开心?”
“很多很多,这么多的开心。” 我故意比划着手幼稚的画着大圈圈。
我看见林恸的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但很快就被压下去。
“那你以后也要继续开心下去啊……”林恸认真的看着我说,眼神忽暗 。
彼时的我并不懂他话里的深意,只笑着重重点头。
后来才知道,时间是位过渡者,渡了时光,也渡了人。
时间过得飞快,小时候的岁月被翻篇,储存在记忆深处。
长大后的林恸变得比以前开朗,偶尔也爱笑。他会跟我分享一些有趣的事,还有他喜欢的音乐。
我想,这样的林恸就很好,希望继续这样下去吧。
我以为林恸变得热爱生活了,却没发现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阴暗的一面正在慢慢衍生。
最近几天林恸的房间总是发出声响,人也阴沉了很多。
这天趁林恸不在家,我用备用钥匙打开了他的房间。
一进去,就是一种难闻的味道,感觉像什么东西发潮了。房间的窗帘被拉上,有些阴暗。
我没开灯,摸索着避开遮挡物。靠近床边的时候,隐约看到床上有东西在蠕动。
我的心被缓缓的提起来,止步不前。
突然,后劲被人猛地捏住,我大声尖叫着:“啊——”
“尧尧?”身后传来熟悉的低音,是林恸。
我有些被抓包的无错,“我……”
林恸的脸色不大好看,“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我刚想开口,身后传来的重物坠地声惊到了我,下意识的回头看。
“别看!”林恸急斥道,想遮住我的眼睛。
我瞳孔慢慢变大,内心恐惧起来。
我看到了什么?
一个穿着黑色裙子的女人躺在了地下,身体在不停的蠕动着,手脚被绳子反绑。头上蒙着黑色布袋,露出的头发很长,铺泄在地板上,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我再次尖叫起来,林恸上前捂住了我的嘴。巨大的恐惧感支配着我,我开始掉眼泪。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砸在林恸的手上。
我被林恸捂着嘴带到了我房间。房间窗帘拉着,显得格外阴沉。
“尧尧,我放开你,你别叫好不好?”林恸轻声说道。
我急忙点头眼泪憋着在眼眶里打转。
林恸放下了捂着我的手,我像濒临溺毙的鱼一样大口喘着气。
“林恸……”因为哭过,说话带着鼻音。
我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但是之前看到的一幕我一直忘不了。
心绪平静下来后,我隐隐觉得刚刚那个女人有点眼熟。
我想起来了,那个女人就是前几天被报道过的失踪者,想到这我的心又开始慌了。
我抬眼想看林恸,他的脸隐在暗处,看不正切。
满室寂静。
这点时间我已经想了很多,但我坚信林恸不会对我做什么。直觉告诉我,他不会伤害我。
我咬着唇,刚想说些什么,林恸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我也想被爱,想去接受别人的好,想融入正常的生活。只是懂得了人情世故,有点害怕人性 。”林恸的语气淡淡的,“你从小到大被保护着,应该不懂这种感觉。”
他的身上带着厌世的气息,“我小时候差点死过一次,那种窒息的感觉我到现在都不会忘记。”林恸语气里是满满的压抑,双手因为激动紧握成拳。
林恸的这句话让我脊背一凉,随之而来的是对他的心疼。
我好想明白了什么。我抱住他,安慰着他,“阿恸,有我在,我会帮你的。”林恸那么好,他现在做这种事,肯定是有原因的。他刚刚的话正印证了我的猜想。
“哪怕这是错的,你也要站在我身边吗?”林恸的手抚上我的脸,轻轻磨挲着。
我仰起头,眼底一片郁色,“我才不管什么是错,什么才是对的,我只想伤害过你的人都付出代价。” 他是唯一让我心疼的人。我想对他好,我想修补他残缺不全的心,想让他知道他还有我可以依靠。
没有谁是一出生就讨厌这个世界,林恸是被天使忽略的人,在被给予美好祝愿后又徒然跌入地狱,孑然一身。
我不能抛弃他,不能让他再孤身一人。
四
林恸消失了,他的踪迹让我无处可寻。跟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被我私下打压报复的人。这些思路串起来,好像有了答案。
我抬起手,放在阳光下,我间接的也成了一个复仇者。这双手沾染的罪恶,比什么都重。
要结束了吗?
刺眼的阳光让我慢慢的闭上眼睛,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满面。我们被仇恨蒙蔽双眼,最后变成堕落者。
一个月后,陈医生给我带来了一封信。是林恸写给我的信。
我沉重的打开信封,抽出信纸。
是林恸的字,心被触动一下。
这是一封可能永远不会寄出的信,但我还是想写下这些话。
尧尧,我很想你。
你现在还好吗?
请原谅我的自私将你卷进那些不好的事情。我很开心你为我做的一切,幡然悔悟后,我发现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复仇,而是你能像以前一样继续快乐的生活。
那段时间,你很累吧,所有的苦楚和负面情绪压抑着。你被保护的很好,从未见识过人世险恶,心里一定很不安。
我遮住了属于你的光,夺走了属于你的笑颜。
你本不该这样,都怪我,怪我的执念太深,怪我想拉你入深渊,怪我的不堪差点害得你万劫不复。
人生有很多路可以选,可我偏偏选了这条通往荆棘的路。而你的人生春暖花开,四季长春。路上有风景,有光,有温暖,也有我羡慕不来的东西。
我们择彼反道,终归走不到一起。
所以,我还是选择了离开。
我很遗憾,不能陪你走下去。
我认识的苏尧尧,就该继续向阳而生,奔赴光在的方向,总要热烈一场。而我……我只能继续走下去,我回不了头。唯独庆幸的是,好在还差一点点,我还能将你送回光明之处。
我做的坏事太多,已经无法取得原谅。
今天的雪下的好看极了,是严冬遮不住的白。我要走了,很舍不得你。还想和你一起去看雪,想再送你玫瑰,想再拥抱你。
你是我触手可及的遥不可及。我来人间一趟,和你相识一场,然后悄悄告别。
我只是你大片人生中的小小一片,但我不想你忘记我。
雪能开花吗?
我希望它开成我想你的样子,飘飘洒洒,它一定会完整述说我对你的想念。你不用去触碰它,阳光下,冰雪消融时,那是我最想你的样子。
然后,明年再下雪,我还是要想你。
到这里,信就结束了。我呆愣着一言不发,雪飘在脸上冷极了。
我试想过很多结果,好的,不好的。唯独没想到过林恸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最初我以为这个冬天过后,一切就能恢复正常。可有些人,有些事,最终没还是没来得及,掩埋于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大雪中。慢慢地,无形的血还是染红了这场雪。
天色透露出诡异感,我开始惶恐,内心极大的恐慌让我额头泌出冷汗。
林恸……林恸呢? 我回过神来抓着程医生的胳膊,歇斯底里的喊着林恸的名字。
这封信看完后,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感觉,我在害怕,害怕的全身微颤。
陈医生微微一笑,“不要这么紧张,他在日光湖。去找他吧,他会告诉你一切的。”
听到这句话,我紧绷的意识恍惚着,反应过来后就往日光湖赶。
路途中又下起了雪,这也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雪混在阳光里,是极致的干净,冲散让人郁结的情绪。
到了日光湖,一下车我往秋千那边狂奔,如期而至的,我看到了那个让我心心念念的身影。
“真好看,干净又纯洁。”林恸接着几片雪花。
我心尖一颤,只觉得站在雪中的林恸,镀上了这世间最美好的光影。
原来光撒在我们身上,一切都是救赎。
番外:林恸篇
复仇这个念头不是突然兴起的,它是藏在我骨子里十二年的一种执念。
我忘不了父亲的死,还有当年母亲濒临崩溃的样子。母亲是可以活下去的,却被那些人逼上了绝路。
这些事发生在短短的几天内,没有人发现实情其中隐藏的猫腻。包括警察,父亲的死被判定为交通事故而落定尘埃。而那个脸上带着虚伪面具的笑面虎,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龌龊和肮脏。
事实的真相是,他绑架了我,用我的安危威胁父亲,促使了车祸的发生,并拿走了父亲生前的产业。后来又逼死了母亲。因为想更加有底气的占有那些产业,还想除掉我。
我逃跑了,想复仇的念头也同时刻在了骨血里,是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为了躲避他,我找到了郊区最偏僻的一个福利院。在福利院里,我更深的体验到了世俗的人情冷暖。单纯的孩子之间也没有坦诚相待,这就是弱肉强食。我本就冷情的性子,逐渐变得拒绝别人靠近。
直到九岁时被苏伯伯收养,我的世界除了复仇多了一个叫苏尧尧的女孩。
苏伯伯是个生意人,常年在外经商。我和苏尧尧相处的时间更多一些。
慢热的,她渐渐改变了我的孤僻。我开始有了别的念头,比如,将她据为己有。这个念头转瞬即逝,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也没有未来可以去捆住她。
在我十七岁的冬天,我的复仇计划开始了。我抓来了他和他的女儿,想让他也感受失去至亲的恐慌。
我折断了他的一条腿,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以后再也好不了了。我把他藏进地下车库里。
接下来的,就是他的女儿了。我知道她是无辜的,但是我心里的怨恨控制不住,一想到小时候,我就不想让她处身事外。
外面下着飞雪,而我的房间内,阴沉而满是血腥气息。我丢开被放掉血的兔子,看着床上受到惊吓的人,只觉得可笑。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随着床上微弱的呼吸,窗外的雪越下越急,在预示着什么。
我看着雪一片两片的下满世界,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的复仇计划还没开始真正实施,警察开始怀疑我了。
我打算事情结束后就去自首,苏尧尧的插手却打乱了我的计划。她趁那天我不在,进了我的房间,发现了我最阴暗的一面。她很害怕,我以为她会去揭发我。出乎意料的,在了解我的动机后,她选择了帮我隐瞒。她让人催眠我,让我忘掉过去,甚至想为我完成复仇后背下所有。可能是执念太深,我想起来了。
我继续假装成忘记的样子,在事情快结束后自首了。
苏尧尧的做法没有像我那么极端,她没要那些人的命。她只是用自己的方法去制裁了他们。因此事态没有想象中的严重,而我也只仅仅因引起社会恐慌被拘留一个月。在拘留所,我写下了一封信,阐述了一些事,也彻底向过去告别了。之前那个一心只想复仇的林恸,已经不在了。现在的我,在遇见了苏尧尧后,迷途知返。
一个月后我被释放了。来保释我的人是给我进行催眠的陈医生。他察觉到我恢复记忆后,为我做了疏导工作,让我放下过去。 为了苏尧尧,我做到了。
在这万籁寂静的无人之处,世界一隅中,我们生活在世俗做着最世俗的自己,我们都在尽自己所能艰辛的活着。
不过幸好,有那么一个人,在深渊里拉着我。她眼里有光的样子,让我忍不住的想靠近,想放弃那些极端的想法。
是她的出现,让我知道,原来处于深渊的人,也可以获得救赎。
我的世界本无色,却因她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