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说他和父亲是“多年父子成兄弟”:父亲抽烟,会给儿子也点上一根;喝酒,也会给儿子斟上一杯;儿子早恋,做爸爸的会帮着写情书。真是很“有爱”的一对父子。
我的父亲不是知识分子,在处理和儿子的关系时就更是“粗放”了。记得我还在读大学时就学会抽烟,在家时躲着父母抽。有一次被父亲撞见了,满以为要挨训,不料父亲当头一句:“你怎么可以抽这么差的烟?来,抽我的!”然后“噌”地一下掏出烟,结果他那烟比我的贵不了多少。后来这事就老被我拿来开他的玩笑,父亲总是笑笑,掏出烟来自己点上一支再丢给我一支。现在,父亲由于身体的原因戒了烟,可是又想抽,于是我又开始躲着他抽烟了。
父亲年届六十,身体渐渐不如从前。我刚参加工作时,难得回家一次,父亲总要做上一桌菜然后和我喝点酒。一开始陪我喝两瓶啤酒,后来只能喝一瓶了,现在,父亲只喝点药酒。以前父亲倒酒一滴白沫都没有,现在倒酒白沫就像他两鬓的白发一样越来越多。我都看在眼里,渐渐地也不多喝了。
父亲一向沉默寡言,即便和我话也不多。我每次打电话回去都是母亲接,罗里罗唆嘱咐一大堆,父亲在一边听着,偶尔想起一句,也让母亲转达。有时母亲把电话塞给父亲,他也总是那么几句话:吃了没有,怎么这么晚吃,要注意点啊……然后便是沉默。可是我知道,父亲对我的关心不会比母亲少。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每一对父母都视子女为他们的希望,我们现在年轻,他们曾经年轻。我们先为人子,后为人父。时光不断将人世间最动人的感情循环往复。岁月难以长留,一代人终将老去,但在父亲眼里,儿子永远是他们曾经的年少时光;在儿子眼里,也愿父亲永远如少年一般年轻健康!
最喜欢筷子兄弟《父亲》的旋律: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每次离开总是装作轻松的样子,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风捎去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