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似梦,哲学是酒,睡着了,梦就醒了,我想起浅浅的白日,历历如漂洗的衬衣般清浅,不容再思考它的内容。
程度或高或低的耳鸣,这是睡眠的前奏,如果我思考一下二十到两万赫兹外的一切,此夜清醒便与我无关。
听窗外车声嗡嗡不绝如缕,似老鼠在油布来来回回扣索,摩挲作响的一切响声,白日它们微不足道,在似有还无的朦胧中却是这般刺耳,在梦中勾勒出两幅精密的小说,醒后则茫然若失。
我实在难以入睡,索性录下此端因果。
一杯清茶,消去了方才的不安与狂乱,缘何?我不得不为我的恐惧寻求解脱,而且就是此刻的迫切,这源于我思考的第二本能。
睡眠如一个悬崖边缘,接近时便格外敏感,当然也就是脆弱,或者敏感本身就是脆弱的意思,某大师似曾说:"从前的心灵集敏感与强大于一体,近现代却是二者不可兼得",我以为这些话是对变节或自杀的年轻艺术家说的,这在世界范围是屡试不爽的,只是圣经提供了第二种可能,即敏感是生命的真相,脆弱也就是生命的面貌。
逆天而行的耕耘者,这份不诚实总归是你们的啦。
意志便是一粒种子,渐渐成长起来,如猛兽般占有生命,若生命本来是意志的产物呢?这便是一场漫长的战斗了啦!
生命总是按照用进废退的规矩存在的,不论身体还是精神,像陀翁所说:"人是贱的,一切都会习惯"。习惯可以用麻木来代替,整体的麻木,局部的强壮,没什么问题,一昧的强壮麻木下去,自然可以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睡得踏实,只是少些风度耳!
从生理上,可以在白天尽可能顺从潜意识,不至于让潜意识冲动处于长期受压迫的状态,在夜晚溜出来打扰睡眠,生活毕竟是屈辱的,当然这只能是一种理想。
思想谋杀了睡眠。
我呢,明智如此仍不得安宁!
我想了想,得怪尼采,自由意志篡改了潜意识,便是时刻与生命的自由态敌对,在梦中亦是。他提供了一种敏感与强健并存的可能,便是艺术。
想及刚刚失态,我脆弱,生命如是,便想起"肉体是一部圣经来",轻也不是,重也不得,我想哭,在思想的深渊里拉扯,便没有终点。
生活是一场梦,艺术是一场梦,此刻我喜欢上镜子的心情,那临终的老人,是哭泣还是微笑竟需几十年辛苦的准备,笑罢哭过我们就不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