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好了,爱情本来就是这样的,日子久了没有最开始的神秘感,新鲜感,不是腻了,是趋于平淡了。七八十岁了我还是想牵着你的手,那时候我的话会更少,因为已经不需要那些语言了,那些话显得多余。我们有足够的交流就够,我还是想和你呆在一起,就算不说话也好。”
“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你一直没变,我的表现没有让你感觉到安全,这是我做得不好,我自己发现了,我也在改。”
跑完步回宿舍看到这两条长段消息,还是有些感动的。去操场前和他说了自己最近的感受,大概是两个人交流不够,说的话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我把自以为是的无趣和失落一股脑倒在他身上,然后挂了电话,把手机扔一边。
夜里和最好的朋友聊天,把截屏的消息发给了他,他感叹着,这小子是开窍了啊,糙汉子能写出这话,还调侃着自己要重新思考人生了。
我还是没逃避开恋爱里女生矫情的戏码。一直告诫自己要理性,各自有事要忙,把自己变得更优秀是马不停蹄要做的事,可没忍住突如其来的情绪,又“迁怒”了他。
接着是在煦阳里翻晒冬日的记忆。
H是高一认识L同学的,L是个不苟言笑,留着寸头,看起来挺阳光又有一股傻劲儿的男孩子。这是在认识Z同学之后的事情了,Z是H的初中校友,她是个眼睛很好看,待人友善,又有自己的思想的女孩子。
之后的的三年H分别成为了他们的好朋友,阴差阳错,不带目的性地成了好朋友,在这之前,有一段时间H还是L的“盟友”。
H入学时是班上前五,中期跌到十名开外,身处理科班又只按理科成绩排名,于是又快到二十名开外。按成绩分座位,被排到班上第二名L的小组里,六个人环绕起来的符合新课改学生互动的“讨论式小组”,L和H在高一上学期几乎一直是同桌。
南方的冬天少雪,但严寒依旧是不折不扣的严苛。
应该是坐在一起的第二天,H觉得手冷得哆嗦,试图找一个塑料瓶接些热水暖手,虽然平日里对这种糟蹋水的行为嗤之以鼻,但那天应该是抽风了。接着,她呆呆地看着L在大冬天喝完了小半瓶冷水,把塑料瓶递给了自己。或许只是一时兴起的助人为乐,当然H也没有觉得有多温暖,可还是有些愧疚,让人家大冬天喝那么多冷水,也觉得自己的组长人品真心不错。
H的反射弧是够长的,对班里的八卦一律不知晓,在小组呆了一周多知道L喜欢Z,是大家调侃时,从L的眼神里窥见的。
日子像一面湖水,表面波澜不惊,湖底却暗涌澎湃。
一盒盒咖啡,一个个昏昏欲睡又不认输的深夜,最后换来的还是惨不忍睹的理科成绩。H现在回想起来,有些事情真的要靠天赋,仅凭努力是不够的。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动摇了学文的初心,每天和数理化对峙,但坚决不认输,她纠结着高一下册的文理分科,看着成绩单有多沮丧,看着坐在旁边的L就有多不舍。
周三周五晚例行的定时理科小卷作业,她做得煎熬,L坐在旁边,总是很快完成,不时地瞄一眼她的卷子,她还挣扎在第一面。那个时候就是自尊得荒诞无理,他也许是出于好心想要提供些帮助,但她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弱者,为什么会认为接受帮助就是弱者,真是太可笑了。
H面对喜欢的人,自尊就像是疯长的藤葛四周蔓延,把她裹了起来,她还死守着自以为是的骄傲。
有时候聊到Z,H会假装漫不经心调侃L,并且发自内心希望是云淡风轻毫无痕迹的。和L同桌的日子都停在冬天,下课后两人偶尔会受不住困意,趴在桌上休息,已经记不得是谁先帮谁把帽子盖在头上,这总归时间温暖的事,H一直记着。现在H偶尔午休,醒来后想到几百公里外的L还是觉得阵阵心酸。L常常会带一盒饼干或是两个蛋挞来学校,H不知不觉成了蹭吃的那个人,蛋挞拿走一个,饼干也拿走好几块,心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怎么也不改正。
记得的总是些零碎的事情,和他在冬天相遇,在冬天把有关他的回忆放在烤炉里烘暖,总有一天会挥发的,不会挂怀太久。
就慢慢想,慢慢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