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林立,铁网恢恢,周边空旷无比,除了交错的农田,也就墙底下那些乱象丛生的太阳花招人喜欢了。也是,谁会喜欢这肃穆寂寥的束缚人身自由的牢笼呢?
李白安静地坐在床榻上,一身洗了又洗已经泛白的囚衣倒也干净,床头放着一本书《活着》,著名作家余华的中篇小说,妹妹思雅前几日邮寄给他的。
他站起来,迎向走廊窗户处透来的一缕阳光,金色光线下,这男生面容俊秀,鼻梁挺拔,一如既往看着像读书人,斯文不失帅气,眉宇间英气逼人。抬起脖颈再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对面的白墙,几个红色大字异常夺目: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白湖农场宣。
“明明是监狱,非要叫甚农场,无语至极,蛊惑人心也。”说话这人,把手里的武侠小说往床上一扔,抹了抹凌乱的头发,一个转身从上铺跳下来,走到李白身边。
“高飞,你小声点,小心监狱长又罚你锄草。”李白低下头看着光脚的室友,皱皱眉,“你是不是又忘记洗脚了?”
“非也非也,兄弟自感身已不由己,足乃负行天下之大任,必放之自由,哈哈......”
李白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大男孩,虽然比自己年长两岁,却活跃很多,说是话痨也不为过,偏偏这话痨还喜欢夹杂着古文,典型的武侠玄幻小说痴迷者。
“白兄,昨夜终于没听到你翻来覆去的声响了,想来这次睡眠可好?”
“嗯,好像好点了,白天忙累了,晚上看看书,心情也平静许多,甚好。”都说男女能日久生情,不知这男男同处一室会不会弄出个断背之类的笑话,这不李白也被染了些玩弄古文的趣味,夹着不伦不类的古文回复高飞。
“甚好甚好,总算不枉我一番苦心啊,白兄总算开窍了,想来这抑郁之症不出三月必痊愈!”高飞笑着拍拍身边李白的肩头,露出整齐的两排大白牙,不算是安慰,的的确确为狱友的心理康复之路柳暗花明高兴一把。
“必须的!”李白甩开狱友放在肩头的“猪蹄子”,两年来嘴角第一次露出微笑。
朝阳高高挂起,阳光洒落,狭小却干净整洁的牢房里,一对难兄难弟眯着眼看向远方,终于可以“重新做人”了,心情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