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母亲一个屋子,一张床。半夜也还是会惊醒。母亲已经不是原来的母亲。半夜窸窸窣窣摸索着东西,叨念着佛经。
让人没法安眠。
在这窸窸窣窣摸索声音中,她完成了生命中最伟大的工程。我也做完了那个恐怖的童年噩梦。只是主人公换了一个人,自己成了一个了不起的援助者,连河头的车霸司机都成了主要演员!看来我是老了,对儿子的想念偶尔还是让我泪失禁。
那个噩梦不能从我记忆里抹去了。这代表着我依然没有战胜我自己,任何人,任何亲人也没有义务承担这份沉重,帮助我从这无边的恐惧中脱离开来。这不是一般的噩梦,甩掉真是太难,太难。
醒了也会流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噩梦才能醒来,自己不再需要用这么多力气治愈自我。一个忘本的声音说过那样的话。一个惭愧的灵魂想用金钱弥补我。
可是我依然不能忘记,童年的那个自己依然不能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