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以此文送给亲爱的小妹
写了许多关于小妹的文章,可我从没想过她的童年是否寂寞,因为我一直觉得她有姐姐有哥哥,她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的,直到前几天在妈妈家我们争先恐后讲着童年的趣事时,我才忽然发觉她童年的记忆里也会有害怕、有寂寞、有委屈……
小妹四岁以前的记忆都是美好的,直到因为爸爸工作调动,我们举家搬迁至镇里,最开始租住在别人家的房子里,尽管我们都去上学了,她也有刚刚认识的玩伴儿。后来爸爸妈妈在最后一条街靠近田地的地方盖了新房子,我们搬到了那里。新房子很大,正因为很大所以取暖成了问题,冬天室内很冷,我们都羡慕小妹可以被妈妈搂在怀里。妈妈为了帮爸爸养家,决定去学校食堂做饭。小妹忽然离开了妈妈的怀抱,她很不适应,于是在妈妈起早去赶工时,她就会把家里喂养的一只大花猫搂进她的被窝儿,爸爸说猫有细菌,她却总是偷偷地把猫抓进去。有一天,大花猫吃了用药毒死的老鼠,口吐白沫一命呜呼了,小妹哭了一通之后,我们发现她又搂起了鸡毛掸子,那时我们还笑话她,现在才知道,离开了妈妈温暖的怀抱,她幼小的心灵是多么的害怕……
吃过爸爸做的早饭后我们都背着书包去上学了,爸爸也要去上班,新盖的房子周围邻居还不熟悉,房子后面就是一片开阔的田野,爸爸只好把她锁在屋里。那时好像没有幼儿园,我们姐弟四个都没有上过幼儿园,幼儿园对我们来说是个很遥远很奢侈的地方。小妹睡醒后,她要搬着板凳爬到窗台上,从给小鸡留的进屋下蛋通道爬出去,仅是半块儿玻璃的空儿,然后再用小脚丫踩着窗台外面的板凳落到地面,经常是一只小辫儿朝天,一只松散着,有时还是哭着鼻子去学校食堂找妈妈。食堂里只有妈妈和另一个阿姨,要给上百名老师和学生做饭,妈妈没有时间陪伴她,她没有玩伴儿,只是一个人在操场一角看蚂蚁搬家、或者看学生们上体育课、做课间操,有时和食堂的一条大黄狗玩一会儿……
小妹六岁那年的夏天,我们都回到故乡给姥爷过生日,后来虽然几次搬家,但还是习惯把我们出生的地方当做故乡,在梦里依稀一次次回到老屋,那里的山山水水永远是最初的模样。姥爷过完生日当天我们就回到了镇上的家,只有小妹一个人留在那儿玩耍。突然有一天,她自己跑回来了,一进大门就兴致勃勃地喊“妈妈,我回来了,我要过生日!”正在做家务的妈妈一定是累坏了,就随口应了一句,小孩子过什么生日!结果小妹郁闷地坐在院子里窗台下的麻袋上一下午,那个夏天很热,阳光明晃晃地照在她的身上、脸上,她就那么执拗地坐着,任凭我们怎么喊也不进里屋,最后挨了妈妈一顿打,她才乖乖地进了屋,事隔多年后她还委屈地说她一直记得那个生日……
其实我们没有怪爸爸妈妈,残酷的生活有时会把他们的爱磨砺地很粗糙,但他们给我们的爱我们一直记得,没有爸爸妈妈的爱我们如何能长大成人呢!只是不知道童年的记忆对小妹的影响有多大,反正她现在也在养一只通体纯白的猫,这是她女儿离家上学送她的礼物,她每天对这只猫呵护有加,洗澡剪指甲,像照顾一个婴儿。时间会冲淡许多回忆,今天的一切也会变成明天的回忆,唯愿小妹今后的记忆里只有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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