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本名杨阿水，出生在一个贫穷而偏远的小山沟。因他从小放牛，对其他事也不上心，所以他的爸和村里人就唤他牛郎。
他爸名杨正仔，在村里倒也是一个人物，种着几亩地，但是不丰收也是常有的事，因他常常不顾地里的农活。今天东家唠嗑，明天西家喝酒，后天上山打猎，也不时帮帮别家，对自家的事反倒不怎么上心。他经常喝醉了酒，就对牛郎唱：“啷里个啷，啷里个啷，牛郎啊牛郎，你要到哪里去呦~”。每次牛郎都脸色不动，眼睛里确满是点点星光，看着他爹唱。唱完后就帮他爹抹把脸，脱下鞋。随后他也上床睡觉。
牛郎自出生起就没有和他妈好好说过话，因为他妈在他懂事起就是个傻女人。他妈用乳汁养了他4个多月就变傻了。对了，他爸说过，他出生的那年，田里已经旱了好久，庄稼都半死不活的，在他出生的那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第二天河流都涨满了水，他爸说是他的出生救了他们一家，所以就叫他阿水。
牛郎放牛的地方，是要走过一片田地，再翻过一个山头的草地，牛郎在那里搭了一个窝，说是一个窝，其实就是他抱的一堆稻杆铺在地上，然后用砍刀砍下的几根树干，打桩，用藤扎实了的可以遮风挡雨的，牛郎的乐园。牛郎谁也没告诉，只有他一个人知晓。那里没人会去，大家都是用拖拉机的，牛早就卖掉了。牛郎为此高兴也难过，没人可以发现他的乐园，难道不该高兴吗？但是忠诚勤勉的牛们，走向了死亡，难道不该难过吗？他爹本也打算卖掉的，可是牛郎就连夜牵着牛去他的乐园了……
一路上，月光披在牛郎和牛的身体和影子上，一人一牛，不紧不慢的踢着步子。灯光远去，嘈杂渐消，他的故乡也不明了了……沉抑温柔的夜色中，点点明亮的星光和不知疲倦飞舞着的萤火虫，是他们俩的守护者和追随者。牛郎时而仰头凝视，时而掐一根狗尾巴草，衔在嘴里。借着月色，额头较方，下巴较圆，眼睛透露着狡黠和深思的脸上正是牛郎。
牛郎心想着怎样才可以让他爹不卖掉身边的牛，这水牛嘛，与他同年出生，如今已经12岁了吧，是快要老了吧。走到了他的窝，站在牛面前，四眸对视，牛的眼里没有丝毫杂质，干净纯粹，大大的眼睛不时眨一下，嘴里时而哼着“哞~”。牛郎看着，衔着狗尾巴草的嘴里笑出了声音，说道“这傻牛……”就不再说话了。从嘴里拿出狗尾巴草，轻抚着牛的眼睛，鼻子，嘴巴，可是牛可痒着呢。不满的转动着头，嘴里“哞~哞~”的唤着。牛郎便扔了狗尾巴草，双手抱着牛的头，不时的蹭一下，蹭一下。牛仿佛感知了牛郎，也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的任牛郎抚摸着他的头。夜色沉郁，月色凄清，萤火冰凉。他们忘记了世界，世界也不曾记起他们。牛郎突然想起村里来过一个和尚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虚实相生，苦乐交织；无常相替，此为人生”。他一直都没能明白，现在依然如此。他有所求的不过是这个完整的家。他长叹一声，与牛走进窝里，牛郎躺在牛的脚边，浅浅的呼吸，伴随着牛的喘气，直至月亮退下，太阳爬起。新的一天啊……
牛郎昨晚就想好了，白天不回家去，怕人发现他的窝。他就在他的乐园待着。在这个会把人都热翻了的夏天，走一段路，会有不少桑葚树，结了不少果子，太阳尽情的炫耀着他的光芒，不一会，牛郎的汗水就顺着脸颊直淌下来，晶莹的饱满的汗水落在两边的狗尾巴草上。狗尾巴草欢乐的摇摆着她的身体，不知疲倦………到了，随意摘下几串桑葚，塞到嘴里。他在一颗树下发现了一只屎壳郎，这里有不多不少的动物粪便，而他发现了一堆粪便后，便会用腿将部分粪便制成一个球状，将其滚开。看到一只如此可爱而勤奋的小东西，牛郎就赶紧将牛牵过来，这样，屎壳郎以后就有更多食物了。不多久，牛郎就看到小东西用脚滚出了一个比他自己还大的圆形粪便。
牛郎想到他以前的日子，他常常吃完早饭就牵着牛出门了，他不爱和那些差不多大的孩子玩，只喜欢看着牛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草，他喜欢他的牛吃的饱饱的。他坐在草地里，嘴里也总是衔着狗尾巴草，四肢随意的搭在草上，慵慵懒懒的，像极了一直懒猫。他也有过和孩子们玩的时候，不过是以前了。
那时候他和那些伙伴比赛堆稻草人，他总赢不了他们，但是也不气，他不爱计较。他们也去河里抓鱼，他抓到了一条大鱼，村上的一个小姑娘就说“阿水哥哥真厉害！”。周勇听到了就生气的从河里上来，“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这个傻子运气好而已，哼~”。花生（小姑娘）听了，就辩论道“阿水哥哥才不是傻子呢！你最坏了”。周勇怒道“他妈是傻子，他也是傻子”。说完，阿水就挥了一拳过去，两人就撕打起来了。结局并不好，他爸低声下气的提着点肉去周勇家道歉，牛郎站在五叔和周勇面前不开口，他爸踢了牛郎一脚，牛郎还是不开口，五叔就还快制止，说到“是周勇不对在先，道歉也是周勇道的。”说完，瞪着周勇。
“对不起”，说完，就跑了。
“牛郎啊，五叔也给你道声对不起啊，别听周勇胡说”。
牛郎看了一眼，就低头说“五叔，是我不该打人的，对不起”。
说完，五叔就笑道，“咋还道歉上瘾了？不说了哈”。就想留下两人吃饭，但是牛郎爹就说“不行嘞，五哥，家里还有她要照顾。”说完，互相道别就回家了。
路上，牛郎爹说“你五叔是个好人呐，牛郎，以后看在五叔的面上，少和周勇打架，行吗？再说了，天底下多少嘴，你能管尽吗？能管住自己就已经不易了。”他想到是五叔其实与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为人好，在家中排名老五，还帮他们家拿到低保户了，就点点头了，也不说话。自此，牛郎就爱一个人呆着。
不知不觉，太阳都要下山了……牛郎想也该回家了，就把牛就在那里，自己回家去了。回到家里，看到父亲坐在门墩上抽着烟，母亲咿咿呀呀的和鸡在说话。牛郎喊到“爸妈，我回来了”
他爸抬头，“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牛，不卖就不卖吧。反正咱家就这样，能吃饱就行了，牛，你就养着吧！”牛郎眼睛一亮，大声道“谢谢爸”。从此，牛郎上完学就和牛呆着，一人，一牛，对了，有时屎壳郎也陪着。
第二天，牛郎爹说和村上人去江上打点鱼卖，给牛郎存点学费钱。牛郎和往常一样，放了学就牵着牛去欢乐园。秋天了，天空阴沉阴沉的，远处的树上几只乌鸦叫个不停，直教人心烦，嘴里的狗尾巴草也不是滋味，牛也不吃草了……一切都和昨天一样，但又不一样。
牛郎这天早早的回家了，这时他看到许多人在他家门口，他迷惑着……心想：没事咋这么多人在我家门口呢？真是奇怪。
五叔首先看到了牛郎，他喊到“牛郎啊，你去哪里了啊？你爸出事啦。”牛郎听到，心里一震，他顿时什么声音也听不清，一大堆人嘴里吐出了很多字，可是牛郎没有听清一个字………良久，他才反应过来“五叔，你说什么？我爸？我爸咋了？”村里嘴快的老王赶紧说道“你爸呀，他们去捞鱼，花生他爸下水，结果腿抽筋，你爸就下水救他，结果花生他爸救起来了，你爸被冲到水里，不见踪迹，我们几个水性好的下去，都没看到啊。人就这样没了”。说完嚎啕大哭“正仔哥呀，你不该走啊！”
“不可能，我爸不会有事的，他水性那么好，怎么可能？”牛郎没哭，只是他怎么都不信他爸会在水里没了。“我知道我爸会回来的，他不会丢下我和我妈，我要去找我爸。”五叔拉扯着牛郎“你不要照顾你妈吗？这样五叔明天带你去找，行吗？”牛郎看着坐在角落眼神里满是害怕不安的妈，点了点头。
大伙儿不一会儿全散了，有的走在路上嘴里还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牛郎不想去听他们再说什么，看着母亲似孩童的眼神中满是害怕，身上似乎还有点发抖，他走进了“妈，不怕，我爸不会出事的，对吧？”。说完，冲着他妈无言的笑了一下。手里握住他妈的手，他妈手中还有一把谷子没给鸡喂，他把母亲的手弄净，让他妈坐在凳子上，“妈，我去煮点粥咱们吃啊”。牛郎从米缸里舀了一点米，把米洗净，就放到锅里加点水，把火点起，加了几把柴。烟雾缭绕中，他感觉他爸正从大门走进来，一脸如同往常灿烂不羁的笑容，平日里他总是很幽默的逗大家笑，一笑，弯弯的眼里满是欢乐。他赶紧站起，向门口奔去，可是不见他爸丝毫影子，他自嘲的摇了摇头，又走进去了。
牛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他忽然想起有一次在田里烧稻杆，他学着他爸的样子抱起一堆稻杆堆在一起，他爸弯身用火柴点燃了火，顺便点燃了一根烟，盯着天边的晚霞发着呆。牛郎就用木棍鼓捣着火，那是，他不过7岁左右吧。他爸突然瞟了一眼，“臭小子，晚上可不要玩火把尿撒在床上了”，但倒也没有阻止牛郎玩火。牛郎没理他爸，他想着这稻杆里还有些烤熟了的米粒可以捡来吃，吃着可香了，他要捡了装在口袋里，回家吃。回到家里，他把口袋里的一把白花花的有点烧焦的炸开了的米粒倒在桌子上，把他妈牵过来，两人乐呵呵的吃着，他爸就在傍边笑着，也不说话。暗黄的灯火打在他们身上，外面全是蛐蛐，青蛙的叫声，好不欢乐。不过，那晚睡着后，他还真的尿床了，不过，他迷迷糊糊的睡着，只是他感觉爸给他剥了他裤子。第二天他发现自己啥也没穿，光溜溜的在床上。他爸走进屋子，“赶紧穿上衣服，去把昨晚尿湿了的裤子给洗了”，带着几分嘲笑的语气，牛郎看着他爸明晃晃的笑，脸红的像似要出嫁的小娘子。从此，他就不玩火了。现在，躺床上他还是想不通，为啥他爸知道，难道他也玩火尿过床？想到这，他就低声笑了起来。
牛郎还在想着以前的事没睡着，突然，他听到他妈房间里传来声音，他跑了过去，原来是他妈做噩梦了，嘴里叫喊着，手乱挥舞着，脚乱蹬着。他走进去，拉亮灯，牵着他妈的手“妈，不要怕，我在这呢，你别怕”。安抚了他妈好一会，他脸上也多了几条红痕。不过，他妈终于再次睡着了。他累极了，就在他妈身边睡下了。此时，屋里一片寂静，外面全是蛐蛐，青蛙的叫声，好不欢乐。
第二天一早，他家门外就聚了不少人，牛郎皱着眉头，便打开了门，他先叮嘱花生照顾一下他妈，然后在大人们神色各异的脸中穿过，走向五叔，“五叔，咱们去找我爸吧”。
“好，走吧”，五叔道。
从朝阳到夕阳，毫无所获。只是牛郎脸上的红痕更加狰狞。回家的路上，牛郎眼里满是血丝，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打湿了一次又一次，脸上满是倦色。仔细一看，牛郎好像变了些什么，再一看又好像什么都没变，路旁高大的树干上稀稀拉拉的几片枯黄的叶子，时不时传来几声凄凉的狗吠声，哪家的狗又被打了吧，牛郎想。月亮也慢慢爬起来了，朦胧朦胧的，像是一个被打碎的鸡蛋，那蛋黄都快要就出来的似的。
到了家，花生带着泪眼跑到牛郎身边，“阿水哥，你们找到了大伯了吗？”。
“没有，但是明天会找到的，你先回家吧。明天你可以再帮我看着我妈吗？”牛郎说道。
花生点了点头，就跑回家了。他爷爷只有一儿一女，女儿非要跑到外面去，与他们早就没有了联系。只有请花生帮忙了。晚上，他妈又做噩梦，比前晚更糟糕了，牛郎想也许是他妈想他爸了，原来他妈也会想他爸的啊。他爸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和其他爸爸不一样。从来就没打过牛郎，只是像个男人一样教导牛郎。即使家里很穷，他从未露出难堪在脸上，对待他妈也很有耐心，没有辱骂过谁。他是一个好人，牛郎想。
第二次搜寻，仍然无果。牛郎的脸上也出现了慌张，焦急，不安。在夜里，他妈在夜里竟然声嘶力竭的哭着，他就抱着他妈，替她抹眼泪，时而闭眼睡了过去，时而睁开眼睛哭的像是快要晕过去了。牛郎想一定要快点找到他爸。
天又亮了，该去找他爸了。走出去，五叔，老王和村里的一些人像昨天一样聚在门口，“牛郎啊，你不能每天都让大家和你一起每天去找你爸啊，大家都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呢！对吧”老王说道。牛郎看了老王一眼说：“你可以不来的，老王叔”。就不再说话了，五叔就对牛郎叹口气说：“五叔陪你吧，你才多大啊”。“谢谢五叔”。一伙人脸色各异走向他们。
牛郎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夕阳异常的红，就差烧起来，几只乌鸦站在秃秃的树顶，肆意的叫唤着，几只野狗厮打在一起，平静的江面上漂来了一只鞋子，是他的，是他爸的，他和他爸一起去买的。他们打捞起来，牛郎抱着那只鞋子，嘴里喊着“爸，爸，爸……”，泪水就像没关的水龙头，可那流出的全是人的悲痛啊！牛郎在那一刻也终于接受他爸没了的事实。他想是不是他爸和他妈昨天晚上道的别，所以他妈才哭了，而今天来和他道别，以这样的方式来告别。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打捞到尸体，也许永远也找不到了。牛郎回到家中，看到神情木讷的母亲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牛郎觉得他妈虽然看着痴傻，但其实比谁都机灵，看着人在身边，但其实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那夜，他无言的和母亲坐了良久。有时他看着母亲，有时盯着刺眼的灯看，他觉得心里塌了一块地方，永远也补不好了，就像摔碎的镜子，补不好，而且也伤人。他让母亲躺下，关了灯，自己也躺下，流了半宿的泪，脑子一片茫然，他只知道，自己以后再也没有爸爸可以喊了，也没有爸爸做的饭的味道，更没有爸爸会笑的眼睛了……
第二天，爸爸的丧事开始了，牛郎没了魂似的在叔伯婶的指挥下完成仪式，牛郎想这些有什么用呢？爸爸都没找到，而且这样做了，爸爸也回不来啊。接下来的一个礼拜，牛郎变得面色肌黄，眼皮肿着，嘴巴干燥泛白。他心里很苦，比喝中药还苦。他终于走出了家门，快步走向自己搭的窝，自从那晚以后牛郎就没来过，他想会不会牛也不见了？他急的不行，就跑到那里去了。牛在，牛还在！他用手抱着牛的头，蹭了蹭牛，又痛哭了一场，然后无力的瘫坐在牛的身边。他还看到了那只屎壳郎，他想：牛原来有屎壳郎的陪伴啊，而我确失去了爸爸。
看着那只屎壳郎，牛郎想他可真是勤快啊，不停的将牛的粪便用脚堆成球状。他是因为无所依靠才只能如此吧，牛郎感叹。在这里他可以稍微放松，忘记外面发生的事情。牛郎终于想累了，沉沉的睡了一个好觉……
牛郎再次回到家里，让照顾妈妈的婶子回家了。他想他不能让爸爸失望，他要好好照顾妈妈，他必须成长为一个男子汉。他和五叔说愿意到他们家去帮忙干活，这样来养活自己和妈妈，但是五叔却觉得他太小，他愿意养着他和他妈妈，实在不行，可以让村里人一起帮忙，他爸是救人死的，这是应该的。但是，牛郎说自己不爱读书，也不愿白吃五叔家和村上人的，五叔不愿意的话就去别家帮忙。五叔这才答应了。五叔其实是觉得孩子小，累到了，就会想去读书的，留在自己身边，这样也方便他帮忙。
就这样，牛郎上午去干活，中午吃完饭，让母亲睡个午觉，自己就去看看牛和屎壳郎，再去干活。几个月过去了，牛郎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虽然心里还是很痛，但牛郎觉得没有那么难熬，这天牛郎去河里捕了几条鱼，因为他爸爸的生日快要到了，他想给他妈做一顿好吃的。
10月3号终于到了，牛郎用心的给妈妈做了几道菜，她妈妈似乎清闲似的看着他笑笑了笑，并摸了摸她的头。牛郎问妈，“是想爸了吗”
不久，让妈妈睡下后，他就又走向他的窝，去看看牛和屎壳郎，但是牛郎总感觉有点不对劲没坐多久，牛郎就回家了。
牛郎回家并没有看到她妈妈，他心里很慌，他跑出去找，但是并没有找到。他想了想去请求五叔的帮忙，让五叔找一些人去帮忙找。他们找到了他妈，他妈在那，黑压压的天空下，阴沉沉的水面上漂浮着。牛郎看到了她妈，顿时颓废死的瘫坐在了地上。牛郎妈的尸体打捞上来，牛郎抱着他妈那冰冷的尸体，痛哭失声。
挨过了一个礼拜，牛郎仍然是面如灰色，双眼憔悴。他不知道他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牛郎在他的，窝里呆了几天，在牛和屎壳郎的陪伴下他才能不去想起村子里发生所有 ………
这天清晨，他浑浑噩噩的走到了自己的家门口，五叔在他家门口等他。五叔说：“牛郎啊，你这几天跑哪去啦？急死我啦，到底去哪了啊？”
牛郎回答说“没去哪儿”
五叔说“牛郎啊，以后我养你吧”
牛郎听了“我不需要您养，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您还有自己的家呢。”
五叔眼里顿时冒出了眼泪，说：“牛郎啊，其实我说应该告诉你一件事。”
牛郎说：“什么事啊”
五叔说：“牛郎啊，其实当年你是我和你妈糊涂的时候才有的你。”
牛郎听了，连忙惊叫道：“不可能，我是我爸的儿子，我就是我爸的儿子，我不是你的儿子。”
我叔听了，面露难色的说：“这事没有假。你妈当年就是因为这个才病了的。你难道还不信吗？”
牛郎听了赶紧跑了，眼泪已经没有可以流的了，只剩下可以流的血了。他跌跌撞撞的跑跑向自己的窝，他想，他爸知道他不是他的儿子吗？他妈到底是清醒的吗？如果不是，为什么要在他爸生日那天死去？五叔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对他家一直那么关照吗？一个个那样无法回答的问题，就像一张复杂的网，紧紧的把她缠住绕住，让他动弹不得，呼吸不了………
牛郎想：我是阿水，爸爸说因为我的出生才救了一家人，可是，他们都是死在水里的，难道不是我害死了一家人吗？这难道是命运对我的诅咒吗？但是我也曾经救下过一只牛和照顾过一只屎壳郎，他们在那，就在我的小屋傍。
浑浑噩噩的牛郎脑海里面印出一句话，那个老和尚说过：虚实相生，苦乐交织，无常相替，此为人生。牛郎想：这句话的解释就是我阿水的人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