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鲜见的一天不声不语。
父亲似乎也被热浪吹得晕晕乎乎,迷迷瞪瞪就坐着打起呼来。尽管昨天中雨,可是只有一上午凉风习习,刚一过午,太阳及不受待见地疯蹿,温度层层飙高,又见30°。
母亲躺在床上,闭着眼假寐,可心里的小算盘一个劲地拨来拨去,挠心地权衡,就是睡不倒。
寻香焖不等等送来了五六种买的粽子。唉,这孩子该咋说哩?老是见外地客气,没辙了。
鱼香倒是计划明天一大早来炸菜饺。韭菜老头子也买好摘净了,鸡蛋现成的,粉条在锅里焖着,还缺啥呢?就剩和面炸了,这都好说。
香妮叽叽喳喳的要做家传的酿豆腐。冰箱里有肉馅儿,老头子自会腌上,西红柿在菜架上,需要的都挺全的,不用再操心。
旭东这孩子咋搞的,闷不声连个面都不露。是不是前几天在儿子面前说大花挑肥拣瘦,惹出事了?真是不知好歹。也不看看过节哩,非叫街坊邻居看笑话不是。这个大花呀,总得知道识大体吧,唉,不省心。
老头子也是没眼色。昨个,一个人在走廊傻坐五六个点,假文人似的赏雨,还不知道黄校长在家看见都笑成啥样了。
外孙在南方,一个人过端午,也着实为难孩子。唉,不过,南方人更重视端午,节目多也热闹,孩子最少不孤单,也挺好。
大孙忙着毕业答辩,也不知啥样了。好工作都怪难找,想称心如意通难哩。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外孙女性子拗,感觉自己不受待见,也不常来,这怪谁?是寻香教的?这是随了谁?咋就不能随和些,让人省省心。
这一个个都是,唉,没一个省心的。
母亲躺在床上,叹一口气,头扭一个向,烙烧饼似的翻面,就是睡不着。
似乎心里有事的人总是很烦心。这不,眼睛潲一下父亲,就开始厌烦起打呼的父亲,咋就这么没心没肺,能坐着睡着,还打呼,诚心气人不是?
有的没的,母亲总想不开。世上,谁又能痛快解开自己心里的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