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说道:“人生本就苦短,清醒的时候本就不多。又何必借酒买醉,何必活在幻梦之中。所以小僧不喝酒,只和茶。”
李太白听罢,仰头又喝了一盅,这才讲道:“凡世种种,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这难道不是佛祖所说吗?清醒又如何,不清醒又能怎样。你我都是泥胎,还想什么普渡众生,拯救世人,渡得了自己就已经不错。”
和尚听了,先是一怔,而后朗声笑道:“不想施主也曾参过禅,悟过道。只是施主这话却有些落了下乘。菩萨纵使泥胎,也会舍身渡众人;你我虽然凡骨,也能忘己救苍生。”
和尚刚刚说罢,李太白忽地一拍桌子,仰天大笑,高声道:“好一个‘舍身渡众人,忘己救苍生’,就凭你这一句话,当浮一大白。”
说话间,李太白一杯酒已经下了肚。那和尚竟也举起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李太白见状,瞪大眼问道:“原来这和尚没什么文化,我说浮一大白,当然喝的是酒。你将杯中的茶水喝完作甚。”
那和尚道:“有酒就是无酒,无酒就是有酒。谪仙人既然赞同小僧的看法,小僧当然不能却了好意。”
李白苦笑道:“你这和尚,原来早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讲道理讲不过你,打起机锋来你也强我数倍。还能怎么办,我先自罚三杯。”
话方说罢,李白三杯酒又下了肚。这转眼之间,他已经喝了整整一壶酒,眼睛却越来越亮,仿佛是天上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