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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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剧比现在的气温还要热。

电视剧没怎们看,还好看过小说,大概也知道演什么。这么多年,亦舒放出的影视改编权很少,所以搬上银幕的故事不多,她那种嘲讽、冷眼的笔调不适合演成电视剧,也许并不是傲慢,只是冷淡,而电视剧需要的是混乱、矛盾、热闹和现实中的反现实。

昨天,碰巧看了一个镜头。子君跟着MISS.WU出差,孩子交给正在酒店小住的妈妈,千叮咛万嘱咐母亲不能把孩子一个人锁在房间。可等她途中打回电话的时候,她母亲跟人出去,孩子独自呆在酒店。子君这个着急,打陈俊生电话,赶上人家开会没接。下一秒,电话就打给了贺涵。

这就是电视剧的需要。现实生活里,十个姥姥有二十个不会因为要跟一个老头见面而丢下外孙。假使情况确实这样,换成是我,照顾孩子的时候根本不会拜托新欢,当然也不会打给前夫,我会打爆我妈的电话,让她赶紧回去。这是人际心理学一个最简单的定理,越是紧密的链接越会遭遇“骚扰”、“麻烦”和“不善待”。可电视剧要是不这么演,我们还看什么啊。其实,我都好几年好几年不看电视剧了,理智的头脑完全剥夺了沉溺虚幻的快感。

子君在陈俊生提出离婚时很迷茫,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是如此的结果。唐晶跟她说:“让他离吧,离婚不是成全,而是惩罚。”后来的剧情,陈俊生遭遇的全是惩罚。如果陈俊生就是你身边的人,他有了新的女人,重新有了小儿子,抛弃妻子跟老婆离婚,遭遇的一定是惩罚吗?不一定,搞不好离婚本身都不是惩罚,他会正常的自然的波澜不惊的过日子。而对于离了婚的“子君”,工作、带娃、等一个心里总也放不下她的“贺涵”倒是更需要壮阔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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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我认识一个姐姐。她人很能干,思路清晰,又能吃苦,工作拿得起放得下。在家更会带孩子,女儿的一日三餐不带重样,该清爽的时候清爽,该营养的时候营养,连孩子的姥姥住她们家,都生生感慨自己的孙子没有外孙这么幸福。

她跟老公相识于刚毕业参加工作时,一个工作小组,年轻,简单,有拼劲,用她的话说就是“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时间慢慢过去,日子渐渐富裕,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工作能手,老公已经自己创业开公司,稳定地步入营业正轨。

就在这时,她老公认识了一个女客户。大龄女青年,学历资深,性格独立,扮相时尚,品味高调。两人由于工作的接触,时不时一起喝咖啡品红酒听歌赏戏聊人生。惊鸿一瞥,这个感觉大概就是陈俊生刚开始对凌玲说的:跟你在一起不说话都觉得很幸福。

越不能公开的时候吸引力就越大,地下情遥遥闪烁着珐琅质的迷人光彩,蛊惑而招摇,让拘谨的成年人想要跃跃欲试。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终于到了他老公摊牌的时候。挣扎是有的,犹豫是有的,不安是有的,愧疚也是有的,但他老公还是在左右两端的天平做出了离婚的决定。而在当时,婆婆一家人也是支持的,至少不置可否,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留下孩子。

姐姐真成了孤家寡人。她没有告诉自己的父母,也没有同任何闺蜜商量,保持沉默也维持自尊。痛苦、彷徨和不甘心了很久,架不住老公及他身后一众人的施压,当然也包括来自那个女孩直接的面对面的攻势,她决定离婚。不是成全,只是退缩,受够了这场折磨,盼着赶紧结束,眼不见心不烦,至于未来自己怎么办,女儿怎么办,根本没有胜算。

危险进入倒计时,到了准备办理离婚手续的那天。她一大早起来,收拾完毕,自己坐在家里,默默地环视屋子,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脑海深处: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一无所有?这是我的家,我孩子的家,我为什么要让自己和女儿失去所有的一切?我自己完整的家庭为什么任由各种不相干的人随意插手随意指使?

好像一个梦游的人突然间清醒,长久以来的困惑直至此刻方才拨云见雾,瞬间明朗。她听见自己的心意,也决意维持自己的婚姻,不妥协,不放弃,不刁难,在坠落的过程中重新恢复飞鸟的姿态。当她老公急匆匆赶来时,她已经心平静气,却是斩钉截铁地说出了“不”。

她老公很是狼狈,却也束手无策。之后无论他怎么说,那女人怎么闹,姐姐都是铁定了轴心骨,誓死捍卫自己的家庭。最终他还是与女客户分手扬镳,不管婚外经历的是缘是情还是义,都渐渐消弭于无休无止、无分无合的时间。没有哪个未婚女人经得起长时间的黑暗恋爱,即使开场是黑的,她也在幕后安静的操作,蓄谋反转变成光明。如果走到这个男人都放弃了,自己坚持的意义又在哪里。

我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姐姐讲起来已经云淡风轻,只有在闪烁的睫毛中可以窥探到当时的秘密心境。她深有体会,却已置身事外,家里家外秩序井然,平和宁静,房子继续换大的,车子继续买新的,甚至当着她老公的面,都光明正大地调侃和提醒他是有前科的人,曾经的一切放佛只是一个跑堂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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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的男人也不过就是陈俊生,婚内婚外都是迷迷糊糊,混杂不清,逃来逃去,总想停靠在最安逸最舒服最没有问题的角落,既不像外面的女人看得透,也不像里面的女人拎得起。有人走进靠近,温暖一下、刺激一下自然是好,毕竟夜空华丽非凡,可如果付出的代价太大也并不好玩。良心微弱的回响让游戏显得有些狰狞,三妻四妾是理想,换妻换家是逼不得已。

说白了,倒更像是两个女人的战争,谁的核心更正,谁的目标更强,谁的意志更坚决。含蓄无声,起承转合,蕴含笔锋,带有冷酷的比喻。多数情况下,保卫婚姻会胜利。上帝也不保证相爱的婚姻就不会出问题,修复而后痊愈,痛苦而后新生,较之从前镶上了打磨后的亚光,可以得到具体而实惠的利益,也无损坎坷之后的胜利荣耀。

婚姻的戏剧安排,也许,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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