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碎语

    来到十一月后,北方的秋天似乎更加纯粹。风的节奏弱了,雨的节奏柔了,生命的过度生长也开始退缩了,在慢生长的日子里尽显本身的层峦叠嶂和风韵。

    周日清晨,回父母处。看到路旁的樱树叶子枝头火红一片,旁枝黄中带绿更显独特的魅力。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却有大小车辆擦身而过。或许是许久没有出来,被眼前这一幕风景感染 ,被刘禹锡的“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这种美好而积极情感所激励。人人大都喜欢春天的柔美和新艳之好,我却似乎更对这份厚重的浓彩多了份期待。

    车子前行,从不拍照的我用手机记录了一段距离的美好。从原上到川里,一路都是不同颜色的叶子,一部分在微风中纷纷飘落,一部分仍然昂扬枝间,有车子驶过,有叶片被车轮带着起舞、翻飞,最后逐渐归于尘埃。

      在下坡时,晨雾浓重,沟里白雾弥漫,白雾之上隐约看到山头苍茫一片,以及大片落光了树叶的槐树林。似乎自己驾车云端,穿越与云雾之中。我的镜头拍了数十张照片,每一张里都有闪光灯留下的黑影,根本不是眼睛看到云层上的美景,只能默然遗憾删除。或许眼睛看到不是真相,相机拍到也有假象,唯有身临其境,才会懂得美的精髓!

      人就是这样,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总是欣喜和愉悦。回到家里,刚过九点,父母已经吃完早饭,看到我们回来,母亲又重新给我们做了早饭,院子里是父母这几天去地里捡拾的玉米粒。十月份被被承包的玉米地开始忙碌的收割,机器后面乡亲们早已开始捡拾散落的玉米棒子或者大把的玉米粒。即使收割已经过了小半个月,母亲还去地里碰运气,一斤、两斤的往回拾,即使发了芽的她也拾回来,晒干、粉料后喂牛,总觉得金黄的玉米洒落在地里实在可惜了。

        我该有一个月没有回家了,整个十月一直忙着小日子,回家之后是莫名的亲切,房屋每个角落被母亲收拾的一尘不染,炕上的被子铺展,被子下炕头温热,我有一种脱鞋上炕的冲动,但想想大清早的又上炕,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只用手伸进摸摸那久违的感觉。一种不舍和眷恋总是让我心头悸动,虽离父母不远,可我这一次已经一个月未回去了,都不知道自己忙忙碌碌错过了很多相聚的日子,错过了很多父母生活的动态。

      生活中我似乎处在名利的漩涡,为了成绩,为了几两碎银,忽视了很多值得品味的东西,那些深藏在心底对生命,对成长的渴望一直是我无法企及的梦。几年前我们总觉得父母总在做无用功,一直劝说父母减少劳作。真的父母用三年时间喂一头牛,一年时间养几只鸡,而我们总以为牛吃的,鸡吃点远远超出我们后来的收益。但我们却忽视了一头牛每天要吃的东西,燃烧了父亲多少卡路里,早起打扫牛圈、挑水、割草、喂牛等,忙忙碌碌一天,父亲的日子里是多少个忙碌不停的脚步拼凑出来的。母亲早起给鸡揪苜蓿、切苜蓿、给鸡拌食,放鸡,看着鸡扎堆抢食,母亲的内心是安稳的,一天天,一年年重复,终于偶有一天,父亲说小牛卖了五千块钱。过年的时候,父亲会宰好喂养的大公鸡等着我们回来吃。

    我忽然觉得这似乎是我最理想的岁月和日子 ,我们追求利益的最大化,而父母只是希望利益正常化就行,不纠结付出,也不看重划算与否,就这样不问结果只问付出,认认真真的过好每一天。

      想想自己为了孩子们考试得好成绩,绞尽脑汁,急功近利地刷题,背词句。却没发现他们内心真正渴望的东西,我们只一味地迎合高分,高能,让自己内心崩溃。那种别人看不到的累,却让我们几近抑郁。

      风依旧,光在行,秋色更是撩人心魄,一次回家,让人释然很多,不仅是父母身上看到的,还有那些自己渐渐释然的内心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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