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月醒过来的时候周围是一片白和消毒水的味道，只是手心里多了一抹不属于自己的温暖，这让她有些期待睁开眼，但也害怕那温暖不是她想要的。

睁开眼，果然是能牵动五月每根神经末梢的男孩，无时不刻都是完美的他，今天却也多了些许凌乱，白色的衬衣有了褶皱，头发也松软的趴在额头上，可那修长的手指根根缠绕着五月白皙的手，于是五月也发现似乎有些紧。

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自然，就好像五月还不曾知道过男孩不喜欢芒果千层，最喜欢的是榴莲；一个千层两个勺子是不忍心拒绝的将就；他的嘴角可以牵出那样柔和的微笑；而最终他还只是当他们是好朋友……

五月想努力地扯出一个笑来，可嘴角就越发的苦涩，颤抖着手攀上他的颜，指尖覆在他的眉上，然后是目，他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吓得五月来不及收回自己的手，看着他睁开松懈的双眼，五月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不敢抬头看他。

“五月，你终于醒了，吓到我了”，男孩一把扯过五月，扔进自己的怀里，开始的呼吸有些急促，但听到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之后慢慢放松了。

五月好像闻到了淡淡的柠檬味儿，余味是酸甜的，之前他们不是没有这样的拥抱过，所以这个味道五月很熟悉。五月记得第一次钻进这个怀抱是在冬天。南方以北的城市，冬天虽不下雪却也冻，尤其到了晚上。

那夜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五月特别想吃电影院的爆米花，于是他们决定为了吃爆米花去看电影，全程五月的注意力都在她怀里的爆米花上，以至于那场电影五月只记得爆米花甜甜的，爆米花桶里偶尔多出来的碰到自己的修长手指带有麻麻的感觉，最后是那个令人脸红耳赤的镜头。那个镜头放映的时候，五月整好爆米花吃多了很渴，边喝饮料，边抬头看屏幕，五月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女孩子该有的娇羞呢，还是回头看看男孩的表情。终极吃货的五月决定忽略这个画面，继续啃她的爆米花，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爆米花桶里五月的手指又触到了男孩的手指，五月赶紧收回自己的手，听见男孩的一声咳嗽，然后面前就多了一颗爆米花，还没来得及张开嘴的五月，斜目有看到男孩脸颊旁边渐渐的红晕。后来五月不徐不缓的张开嘴，这颗爆米花好像比其他的甜腻，五月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笑的也越来越张扬，最终她还是笑出了声音来。

“还要不要？”男孩也在笑，接下来五月完全不知道电影放映的是什么，一直再吃着男孩喂过来的爆米花，一点吃嗟来之食的觉悟都没有，反而心花怒放。

夜盲的五月电影一散场迟迟不肯动，直到男孩伸出手来，“走吧，还舍不得走呀？”

五月犹豫了一会儿把自己的手递了出去，“哪有，走吧。”

还没等五月站稳，就被后面的人推了一下，五月一股脑扑到男孩的怀中，五月预计的疼痛感没有来，反而软软暖暖的。

“是不是傻呀，不会过马路也就算了，现在连路都不会走了，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扶稳了五月，男孩狠狠的揉了揉五月的头发，把五月的头顶揉得凌乱不堪，仿佛五月又多不给他争气一样。

五月撇撇嘴，“不傻！是后面有人，所以才……”

五月刚想挣来那个会暖烘烘的怀抱，男孩便摁住了她，“别动，这里黑，你那么蠢，摔跤了我也要跟着一起丢人。”

五月锤了他两下，缩缩脑袋，眨巴眨巴眼睛，就乖乖的呆在里面真的就不出来了。

直到到了出口，一阵冷风袭来，五月闻到一股酸酸甜甜的柠檬味，又缩了缩脑袋，然后有了些留恋的准备离开。

“外面冷，呆着别动，这么不安分，”男孩略带嫌弃手却按着五月不放。

这就是五月第一次入怀却像上了瘾一样舍不得离开。从那以后五月也就越来越习惯了那个怀抱。

白色的窗帘被风拂起，然后轻轻的落下，掀起了一阵阵声响，惊扰了陷入回忆中的五月。回忆再美终归会回到现实，现实就是她和他只是好朋友，所以五月觉得现在的她必须推开他，退回到安全距离。

最终五月费尽了所有的力气把男孩推开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对，我去叫医生，”被推开的男孩终于反应过来，眼里多了一抹慌乱，变得没有了轮次，起身就准备往外面走。

“我没事，”五月及时的拉住了他，男孩在等她开口，她却不再开口。

最终男孩也不再坚持，“饿了吗？有想吃的吗？我去买。”

“不用了，我不饿。”

“芒果千层？”男孩眼里闪烁着亮晶晶，有很多很多的诱惑。

那四个字格外刺痛了五月，仿佛在嘲讽她这么久以来的自以为是，明明说不上的喜欢真的能装成很喜欢吗？五月问自己没有答案，以前的认定一一被推翻，包括当初她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喜欢也没了地方安放，她开始不知道怎么来面对这个被她喜欢上的朋友，染上了喜欢的感情，还如何心甘情愿的去做朋友？

“好，帮我买两份芒果千层吧，谢谢，”在男孩不知道的时候，五月在心里做了某个决定。

“两份？你没事吧？”男孩愣了仿佛自己听错了，五月居然会对他说谢谢，今天的五月有说不上来的疏离。

“嗯，没事。”

男孩最终没说什么拿起外套出去了，或许只是晕倒后还没缓过来吧，这吃货要先喂饱了才会有力气复原，于是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当男孩提着芒果千层的时候，笑的很柔和，五月那些毫无形象可言啃蛋糕的画面一个一个的跳出来。如果那天蛋糕甜了她吃的时候眉头总会微微皱起来，更多的时候她都欢天喜地的吃着蛋糕，只要一吃起来总会忘记所有，包括做在对面得他也没了存在感。有时候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安，就算坐在对面也看不到吗？后来他发现如果他们一同吃一块蛋糕的时候，如果他慢点吃慢点吃，五月吃完了她那一半就会开始惦记着他的那一半，她尤其喜欢里面的芒果布丁，所以每次很自觉的把芒果布丁丢进她的嘴里的时候，她总会咧出大大的笑给他。每次那个时候他都觉得这本来不太喜欢的芒果味道也格外的美味，不过五月不在的时候他还是不习惯吃芒果千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染上了和五月吃同一块蛋糕的瘾。比起榴莲千层，芒果千层说不上的喜欢，但如果是和五月在一起的话，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所谓吧，就连平时最嫌弃的爆米花都能吃得欢天喜地的还有什么是不能的呢？

五月看着不顾发型凌乱，手护着蛋糕的男孩，那一瞬间她有了些松动，可有些东西或许确实需要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