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没有记错这个名字。那已经是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姑娘了,虽然时隔多年,我还是不能忘记她,具体的原因也说不清楚,那么就让我写给你看可好?
我们在一个超市门口认识,当时她在一个超市门口叫卖着:“花生牛奶,来一箱,尝一尝,看一看……”声音是羞涩的,不敢大声,仿佛怕真的惊动了哪位顾客前来购买而让她不知所措一样。
通过简单的谈话,我知道了她是个大学生,利用假期的时间出来打工维持生活。就这么叫卖着,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去看,因此她对我介绍了很多很多。其实我不想买,而是想看看他是如何推广的,我想了解一个初入社会的小姑娘如何面对眼前的困难。
那次我是应小学同学的邀请在那一个车站等他的,可他迟迟不来,无所事事也就在那地方徘徊,而那个超市离车站很近。那天的天气不好,吹着寒冷的风,那是冬天刚过不久的刺骨的冷风,时间也快到傍晚了。那个姑娘在超市门口一直叫卖着,我有突然想帮助她的冲动,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临走的时候我要了她的微信号。就这样我开始联系她了。
那时候我做广告设计,时间是比较充裕的,双休还有下午六点就下班。我和她在微信上聊天,最后要了她的电话号码开始打电话。
打过的很多次电话内容已经忘记了,只记得最深刻的一次,她聊的是看到一个成年男人杀狗的情景,她非常害怕这种血腥的场面,还为小狗的悲惨遭遇鸣不平。她的善良让我感动,又有谁会为这样一件小事在电话里和一个见过没几次面的人说呢。
很多次在电话里,我都是没有什么说的,就是问问她做些什么,过的好不好,今天都干些什么之类的话。而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那时候的我应该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仅此而已。
感情有没有进一步发展,是怎么发展的我不知道,不能因为聊几次天,聊的多点就认为感情发展了吧,我不这样认为。
和她的第二次相遇是在一个小饭店,那一次我正好休息,而她也因为跑销售推广牛奶来到了我住的那一块。我们在手机上联系着就见面了,她的皮肤本来就不怎么白,那次见面她的皮肤更不好了,也许是因为风吹日晒的原因。
她主动要点好吃的给我吃,我拒绝了,我们本来就没有多少钱,而她又声明她买单。我笑笑,好吧,一切随她。我说天气太热,吃点凉的,那时候是夏天了,就点了两碗浆水面。
我从来都没有问过她有没有男朋友,对于这点我从不想知道,对于她的只是一种想照顾的感情,至于后来怎么发展,一切是缘。
那时候我的工作是压抑的,每天对着电脑打字、修改文件、设计海报等等,很少说话,我都成了半个哑巴。除了工作中说几句话,其余时间都是在沉默中度过。业余时间就是和她聊聊天,打电话听听她的声音。
再后来工作中出现烦心事的时候,我都打电话说给他听,我们老板怎样可恶,怎样折磨人,工作多累多辛苦之类的话。那时候她已经在学校好好上学了。
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我加班到十点多才下班,没有带伞,出店门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骑着自行车不敢走了,就在那样的夜色下找了一个避雨处,孤零零的站着等待雨停,我拿出手机想找朋友聊聊,翻遍了整个通讯录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我不知道那时候我的朋友都在干什么,我感觉自己特别孤独、无助。最后还是给她打去电话,聊到雨停了,风停了才回去。
那以后我有了爱的感觉,有时候我的脑海里会出现这样的画面:我和她走到了一起,她可以开一个小卖部,而我做一个设计师,晚上回去做饭给她吃。我们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日子。这样幻想了很久很久。
在工作的压力下,在生活的逼迫下已经好久没有和她见过面了,久到我快忘记了她的笑容,忘记了我是谁,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忙碌辛苦的过日子。这时那个和她在一起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想到这个画面的时候我的心里是温暖的。
我的世界一潭死水,毫无生气,每天浑浑噩噩地过,忘记了亲朋好友,忘记了世界,只留下一个温馨的画面。
同样的,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迎来休息的一天。那是中秋节,我没有回家,给她打了电话知道她感冒了,一个人呆在宿舍里也没有回家,怕父母看到那样的她心疼,我知道她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可以勤工俭学——懂得生活,不忍别人杀害小动物——善良可爱,怕父母担心——孝顺父母。这一刻,看到了她所有所以的好处,也许还有我看不到的,那一刻我感动了。
那天我买了月饼去看她,想到他在一所空荡荡的学校里过着一个人的中秋节,心里莫名的为她难过。在她们学校附近的车站下车,在附近的小卖部卖了两个雪糕就去见她了。
她们校园里很安静,头顶是笔直竖起的教学楼,白色油漆刷出的洁白墙面在阳光下更加耀眼,四周随处可见巨大的树木,把整个校园装点成了绿色世界,鸟儿在树丛叽叽喳喳地跳跃。这环境只有在电影里看过,在书中读到过,在我的现实世界里这样的地方太少了。
通过她在电话里的指点,我走到了她们宿舍楼下,这儿有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我站在草地上欣赏着这宁静的景色,连呼吸到的空气都是甜甜的。我还在这地方呆呆地陶醉,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她就穿着一件漂亮的裙子下楼来了,白色的印着红红绿绿的小花。她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也许是因为感冒的原因,但就这样的她已经让我意乱情迷。记得以前超市门口叫卖的她穿着是男孩子的打扮,显得干练。而今的她别有一番风味,我都有点不认识她了,但那明明就是她。
我们在草地上坐下,彼此聊着各自的生活。她问我你过的怎么样?
“我嘛,每天都是上班下班,走路吃饭,都快把日子过死了,倒是你应该过的比我充实吧?”
她甜甜地笑着,吃着我递过去的雪糕,“那是当然啦!”尽管那雪糕已经快化成水了,他也吃的那么开心,奶酪在她嘴唇上留下点点白,吃完她拿出来两张抽纸说“擦擦吧!等会我带你去我们教室看看”,我点点头。
就这么坐着,诺大的草坪上三三两两也看不到几个人。过了一会儿,远处的空地上坐下一对情侣,他们卿卿我我,手牵手秘密地不知说些什么,我看着不禁有些呆了。她说:“你是不是喜欢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我一下子呆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脑海里一片空白,正当我鼓起勇气要大声说我喜欢时,她突然又说:“走我带你到我们教室去看看”。我只好跟着她走,内心说不上是激动还是喜悦,五味杂陈。
每个学校的教室都是差不多的,有讲台有黑板,下面是整整齐齐排列的课桌,桌上不见一本书一支笔,显然是学校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当进入社会多年后,我还能在教室这样的场景出现,实在是做梦也没想到的。学生时代的种种,迷迷糊糊的出现,那些同学的脸想不起来,但那感觉还在,一点都不曾淡去。
她坐在一张课桌上,叫我坐在她的对面,我看着她,她目光闪烁不好意思对我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可惜我们只能做朋友”。
我沉默,只能沉默,好久才淡淡地说:“好啊!”其余的不知道说什么,教室里出奇的寂静,她打开一本书看着,看了很久很久,我知道那只是在做样子,其实她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一抹夕阳投过窗户落在黑板上,留下斑驳的昏黄的光。在这片光里我失去了很多,只留下苍白。是啊,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就在我为工作忙的不可开交时,就在她光辉灿烂的读书生活中,我已经迟到了,失去了好多。一切晚了,回不去了。
“只能做朋友,只能做朋友……”我不停的念叨着,我的朋友何其多,但现在剩下几个,能联系的有几个,能畅所欲言的又有几个?想着心中莫名的无助与失落。
最后她请我在学校门口吃饭,这一次是我结的账,就那么顺其自然地把钱付了。
走的时候我从自己背的单肩包里拿出带给她的中秋月饼,祝她中秋快乐!她红着眼睛说谢谢。
“以后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动不动就感冒了,有事没事常回家看看,女孩子家一定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没有人可以无时无刻照顾你一辈子,就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我们还是好朋友,以后常联系,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说完转身,没再看她一眼,那个身影就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在身后,我听到他微弱地说“谢谢你”。
很长一段时间,我时刻想起她,想起她以男孩子的着装在超市门口叫卖;想起我和她一起吃浆水面;想起她穿着漂亮的花裙子站在宿舍楼下;想起她隔着课桌说我们只能做朋友。
一个从来都不曾见过几面的陌生朋友,却有这么多的回忆,怎么忘也忘不掉。好在工作繁忙,在工作中这些东西也没时间想,慢慢地我成了个工作机器,内心一片死水,情与我何干?爱与我何干?
很久以后,当我把这些事情快要忘记了,我却再次接到她的电话,已经晚上八点多了,那天天空乌云密布,好像马上就要下雨。电话里的声音泣不成声,断断续续说着“过来陪陪我!”
我赶到的时候她孤零零地坐在公交车站的凳子上,穿着一身黑色衣服,长发披肩,头埋的很低,一下下地抽泣着。我坐在她旁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我拍着她的背,焦急地问着。
“我男朋友她和别人好了,哇——”说完哭的更厉害了。
“不要难过了,事情会很快过去的,不是还有我吗?让我照顾你好吗?”我关切地说着,一字一句说的都很认真。
她久久的坐着,没有说话。
很久很久后她说:“没事的,我只是难受,今夜我想去五泉山,陪我看明天的日出好不好?”
我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空,脸上袭来丝丝凉意,我知道很快就要下雨了。
“可怜的姑娘,难道什么都不顾了吗?要在寒冷的山顶让雨淋个透吗?这又是何苦?是我来迟了,这一迟不可原谅”我脑海里一片混乱。
“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那男的就是个垃圾,你不应该为他伤心难过,更不应该自伤身体!”我哀哀地劝着。
“请你不要这样说他,好吗?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我相信他是被迷惑了,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清醒过来的。我那么爱她,他会回来的,我相信,我相信……”就这样喃喃自语着再也听不进我说的一句话。
天空终究飘下雨来,那是我心底的泪,一个正在为别人流泪的人怎么会懂得你的泪为谁而流,也许我的泪为自己而流。也许现在冲进雨里去的应该是我,不是她。
而她需要我照顾,可她至少她心里还有希望,希望着那个男人能回来。我呢?我能有什么希望?我是彻底失望了,跌落谷底了。
那一夜倾盆大雨,我们在网吧上网。听着外面大街上的雨冲刷着地面,洗涤这灰蒙蒙的天地彻夜没说一句话。
第二天,雨还没停,转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在网吧门口分别时我感到疲惫,都没对她说我送你,没说再见——彼此各奔东西,或许这一次分别表示永远不再见吧!
直到最后我发现的她的另一个好——用情至深,这也是我的痛处。
一个好女人心里有了别人,就像天有了云,弄不好就要下雨,淋湿的不止自己,还有别人。
这世界有甘愿淋雨的一类人,你的世界里我不知道是谁?我的世界里就称作黄小伟吧!如果你努力了却不能为她撑好伞,至少别让自己淋透了。
黄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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