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外婆

我真的好想你,太多的情绪没适当的表情,最想说的话我该从何说起,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想你?

听着这首歌,我又不禁想起了我的外婆,真的好想她。

我的老家管外婆都是叫姥姥,所以我也还是叫姥姥吧。

人都说思念就可以梦到,我就时常梦见我的姥姥,她在梦里还是年轻时的样子,一直忙里忙外。

姥姥一生很辛苦,生育了两男四女,一生都在为儿女忙碌着。

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姥姥和姥爷还收养了一个孤苦的孩子,虽然这个孩子在正常人看来有一点点傻。

我的记忆里,很小的时候,妈妈要照顾我弟弟,就放我在姥姥家偶尔常住。

姥姥家有几个疼我的姨,她们经常带我出去玩给我捉好玩的小玩意,当然还有一直疼我照顾我的姥姥。

姥姥家门前是一个小湖,确切地说是一个大水坑。

春天的时候青翠的垂柳倒映在水面,随着微风飘来飘去,真的很美。

而小时的我总是调皮,跟姥姥在水边洗衣,我竟脚一滑掉下去,幸亏姥姥及时拉住了我,从那以后我就怕水,更别说游泳了。

那个时候没有很多白面吃,姥姥给其他人都是做玉米面馒头,好的时候就是玉米面和白面掺活在一起,而我在姥姥家一直吃的是白面馒头,只有我有白面馒头吃,姥姥只给我做。

我记得姥姥家的小村子有很多邻居,当然我都得喊舅舅舅妈的,他们经常跟我开玩笑说,你又带了多少粮食来啊,不带粮食就不能在姥姥家吃饭啊!

当时的我不觉得是玩笑话,然后我就很气愤 但是又说不出来现在大了才会说的话,比如说,我拿不拿粮食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会说,甚至还一度口吃说不出来,只能自己生气又无奈。

姥姥看见了就会告诉我说,他们是开玩笑,别理他们就是了,也总是会在那些邻居面前维护我,也总会嘱咐邻居不要再开玩笑。

姥姥是一家人的主心骨,操持家里家外,每顿饭都做好几样,因为她要顾着家里不同孩子的喜好,而且是在那个艰苦的环境下。

想起在姥姥家的日子,总觉得家里气氛很热闹,日子也过得很平静。

后来我上学了就渐渐在姥姥家住的少了,每次去姥姥家,她都会留我再多住几天,但是已经慢慢长大的我却不愿意住姥姥家了,是因为姥姥家条件不好吗,我也不知道。

在老家女儿接母亲住家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姥姥慢慢地住我家里的时间多了,我知道,这是因为姥姥的年纪慢慢地大了。

我喜欢看姥姥坐在椅子上晒太阳,姥姥总爱干净,总是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虽然岁月渐渐把头发都染成了白色。

有一次我妈翻衣柜,找出了一件我满月的时候姥姥给我做的小斗篷,红色的,特别漂亮。虽然不能再穿,但是我一直保存,那是姥姥给我的礼物。

后来我上大学了,不像以前能经常回家了,总是通过我妈妈来得知姥姥的消息。

我妈有一次告诉我,姥姥的腿不行了,不能走路瘫痪了,我难以相信。

原来是下大雨,姥姥家门前的大坑水满了,就漫到了姥姥家的院里和屋里,而那天我姥爷刚好不在,姥姥竟一个人倒在了水里,很长时间。

我怨命运不公,曾经从水里救出我的姥姥,终因年龄大了没能救自己。

再回家看姥姥,姥姥已经坐轮椅,一生都在为别人操心的她,不适应被别人照顾,慢慢地,说话也少了。

但是她见到我总会一直问我这个那个,虽然到最后说话都不是很顺溜。

工作以后我尽量给姥姥买补品营养品,但是现在想起还是后悔,因为那个时候不知道姥姥的腿其实可以做手术,她其实是可以站起来的。

后来结婚生孩子,回家的次数更少了,一直想带姥姥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不只有小村庄,不只有家里人。

但是因为姥姥腿不方便始终没能如愿,而且姥姥越发变得糊涂,最后甚至不认识我了。

我生下老二不久,姥姥走了,我妈打电话打时候我怎么都不相信,还有那么多地方没带姥姥去看呢。

那是在冬天下大雪,我抱着老二回姥姥家奔丧,进院门看着姥姥的灵像我是觉得那么亲切,跪在姥姥棺柩前,我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我哭不出来,我觉得姥姥还在家,我告诉她我回来了,我就跪在旁守着她。

第二天姥姥出殡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他们要将姥姥的棺柩抬走,要把姥姥埋进土里,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因为我知道姥姥真的已经走了。

我哭的撕心裂肺,一旁的姥爷也老泪纵横地劝我说再哭也回不来了,说我给姥姥寄回家的五谷粉她还没吃一口,我的心口痛得像被人割开一样。

后来起棺之前,家人要轮流看一眼,我看到了姥姥慈祥的面孔,她好像在微笑,还是像生前一样,头发一丝不苟,干干净净。

看到了姥姥最后一眼,我终于也明白了,姥姥可能不在意去多远的地方见什么样的人,她的天地就在这小村庄,她的全部精力和爱也都给了家人,所以她走的很安详,没有遗憾。

可我一直对姥姥有愧疚,愧疚自己没有抽时间好好陪陪她,没有意识也没有能力给她看腿疾。。。

现在再回家,再也见不到姥姥的身影,姥姥家的水坑也被填埋,再也没有翠柳的倒影。

人都说最难捱是形单影只,姥姥走了之后,姥爷也没了支撑和依靠,不到一年,姥爷生病也随姥姥去了。

最难忘的音容笑貌,最难忘的谆谆教诲,都只能再见于我的梦里。

在梦里,姥姥还是忙里忙外,还有喊我吃饭的熟悉的声音。

耳边又响起了歌,姥姥,我真的好想你。

我真的好想你
现在窗外面又开始下着雨
眼睛干干的有想哭的心情
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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