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是一位农村妇女,今年60岁了。
我在城市工作已20余年,见过许多60岁左右的老年妇女,她们看上去似乎都比我的妈妈年轻。
妈妈虽然看上去显得憔悴苍老,但是她在女儿眼中永远是最年轻漂亮的。
1
妈妈18岁就嫁给了爸爸,结婚后两年就有了哥哥和我。
迫于生活压力,爸爸在外打工挣钱,全家所有的重体力活都落在了妈妈的肩上。
可妈妈那时候年轻啊,有使不完的劲。家里家外整天忙活着,不知道疲倦是为何物。
在妈妈和爸爸的共同打拼下,没过几年,我家也盖起了自己的新房子,日子一天天过得红火起来。
紧接着两个弟弟也出生了,妈妈比以前更拼命了。
她不但上山劈材,一有时间就在田间地头劳作,浇水、施肥、锄草。还要抽出时间给我们几个放学回家的孩子做饭。
上天每次都会眷顾为生活付出的人!
在妈妈的操劳和悉心照顾之下,我们的庄稼长势喜人,麦穗个个饱满,来年都是好收成!同时哥哥和我在学习上也很争气,每次妈妈看到成绩单,嘴笑得都合不拢了。
记得一次暑假,我帮妈妈在田间收麦子。
那天是正午,太阳照在身上火辣辣的。我稚嫩的皮肤禁不住暴晒,不一会儿臂膀部位开始发红,又痒又痛,十分难受。
妈妈看见了,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我的肩上。
我抬起头,这才发现妈妈黑红的脸上灰尘和着汗水顺着脸颊流向脖颈。她粗糙的一双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一边给我披衣服,一边对我说:“你看看,农活不好干吧,你这身板还不如我小的时候。以后要好好读书,不然就和我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都没出息。”
这件事让我记忆犹新,印象深刻。
也许被太阳晒怕了,也许更担心自己身体弱,不能胜任农活。反正我更加在学习上勤奋用功了,为的是能从这个山头飞出去,看看外边的世界。不想“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
2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两年哥哥和我先后考上了大学,妈妈比我们还高兴,天天手捧着录取通知书看不够,好几天都没有合眼。
为了给我和哥哥挣上大学的学费,他们打算再种些蔬菜。爸爸之前教妈妈怎么看秤和算账,没想到她悟性极好,一会儿功夫就学会了。
爸爸仍然长年累月在外打工。
妈妈在房子周围开垦了一些荒地,种了许多蔬菜。
每到夏季,她每天早晨天麻麻亮就起床,然后去园子里摘菜。
把各种菜捆绑结实,整整齐齐地放在手推车上。带上一点干粮和水赶去集市,一边吆喝一边卖菜。
一般不到中午,整车子的蔬菜就被妈妈卖完了。
卖菜的生意一直维持到我和哥哥上完大学,后来因妈妈腿脚外伤不方便而放弃。
3
工作之后,我和哥哥都不在父母身边。
家乡实行土地建设,所有的田地被国家规划。妈妈没有了田地,似乎失了业。
她的身体也每况愈下,病历本上写着一连串诊断名词:“高血压二期;慢性胃炎;慢性骨关节炎;白内障;鼻窦炎;颈椎病,”
每次给妈妈打电话,她都会说自己各方面很好,不让我们挂念他们,一心好好上班,还叮嘱我们要注意身体。
去年寒假打算回家,之前没有告诉父母回家的消息。
我怕妈妈听见我要回家,一定早几天准备我爱吃的东西,特意收拾出一间干净的房子,并把我以前的内衣拿出来再洗洗,晾外边晒晒杀菌。
最要命的是晚上因担心我们坐车不安全而彻夜睡不着觉。所以当我再次悄无声息的回到家时,妈妈看到我,那种激动和惊喜让我内心感到很欣慰。
我在家呆的每一天,妈妈每顿饭菜都会拿出她平时做饭的绝活,恨不能让我把她所准备的所有美食在短短几天内都纳入胃里。
在老妈无微不至的关心下,我的体重在一周内直线上升好几斤。
每天晚上她都要和我睡觉唠嗑,整宿都不睡,好像对我有问不完的问题。后半夜我实在困的不行了,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了。
妈妈一大早什么时候起的床,我无从知晓。只是朦胧中听见她站在床边,呼唤着我的乳名,“琴子,吃点早餐再睡吧,空着肚子对胃不好。”
我一下子似乎回到了小时候,“有妈妈好幸福啊,”我一边搂着妈妈的脖子一边冲她撒娇。
4
这种幸福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因为我的假期也到了,该去单位报到上班了。
妈妈开始给我收拾行李,大小包裹里被装得满满的,大多是我爱吃的东西。直至塞不进去才肯罢休。
我从车站乘车出发,汽车徐徐的驶出站口。
很快路过自家门口,我透过车窗朝外看去。发现年迈的妈妈一直目送着这辆车,不时的向车厢内张望,她在找我的身影。
在寒冷的车外,妈妈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她变得如此孱弱瘦小,以至于佝偻的背影使我不忍直视。
泪水顿时模糊了自己的视线。我紧紧咬住嘴唇,怕自己的哭声惊动了邻座的客人……
自那以后,我特别怕去车站送别亲人,因为这种分离的场面让我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妈妈啊!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好好活着,这样女儿才能安心的工作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