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人

这是我在城里度过的不知几个春节,过年了没回去,在住房里一个人度过。

起床,空气中一股冷气弥漫,我哈了下手,下了床,进了卫生间,刷牙漱口时往下看街道,空无一人,是啊,都快年30了,这座城市都是来来往往工作的人,年底了有钱没钱都回去老家过年去了,哪里还像我,真是……哗!将水吐了,洗脸刷牙完,随便穿件上衣就打算出去找点吃的,“这年就要这样过了,骇,真是可怜唉。”

开门下楼,楼道里传上来脚步声,是谁?还有人跟我一样没回去?脚步声渐近,我慢慢转过了楼梯间,一道人影映入眼帘,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手里提着个袋子,里头是一些肉类蔬菜,看上去蛮重,慢慢向上走上来,哦,是她,隔壁的住户,平日里没多少往来的一个女的,有时碰面打个招呼就过去了。 哎,此时碰到倒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支吾地开口,“嗯,那个……”

女人一抬头瞧见了尴尬的我,先开口了,“怎么,要出去走走?”我只好回应,“啊……是啊,在屋里没事做就出去转转,你刚出去买菜回来?”女子笑了,“是啊,过年了到超市买点东西回来,不然过几天没得买了不得挨饿了,呵呵呵。”我挠头笑了会,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那我先出去了,再见。”女子笑着让开了。

我快步向楼下走去,背后一阵远去的脚步声,“呼,真是尴尬,我怎么会这么紧张……”出了楼下大门,望眼去一片冷清,商户们关门休业,街面上没了往日的热闹景象,现在一个人影不见了,时间近中午,往常的拥挤车流景象都不见了,空阔的街道让我觉得陌生。

怎么办,到哪里找吃的呢?问题是现在不知到哪里找吃的,平日里都是凑活吃的,好像都习惯了,此时走了这么就竟没找到,不如……我打开手机,看下网上订餐,结果,没有。

呵呵,这是要饿死我的情况吗?好吧,看下超市有没开门了,我好进去买点吃的东西回去凑活,不然还真是得饿肚子过了,我看面前不远处有间小超市半开着门,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进去后只有零星几个身影在晃荡,收银员百无聊赖地站着瞧见我进来了也没动静,这样也好,进去后寻找了一些吃的快速拿下来,赶到收银台前去结账,“先生,现金还是刷卡?”收银员一边扫商品码一边面无表情地对我说,“嗯,现金,”我手往口袋里摸了会,呆住了下,他有些不耐烦,“先生,”

“哦……”我迟缓地应了下,从兜里掏出一堆散钱来,他鄙视的眼神一闪而过,手里迅速将物品装袋,“一共83.6块,先生。”“哦,好的,”我稍微低下了头,将手里的零钱仔细数了遍,“妈的,少了10块,”抬头看收银员,“那个,这个东西我不要了可以吧?”手里从里头拿出了件商品来,收银员露出笑容,“当然可以,先生。”结果扫码完按下键盘,我递过钱接过物品匆忙走出去,“出门居然没带钱包,兜里还是一堆平日剩下的零钱,这下丢人了,”

我嘀咕着,匆忙赶回去住处,看下时间,已经下午2点多了,赶紧的忙活着弄食物吃,一顿风卷残云,“哈,这下饱了,呃!”我看着面前一堆残肴,眉头一皱,“管他的,晚上再洗吧,”将碗筷丢到厨房洗手盆里,走回了房间,里头空间不大,坐上了床去,解锁手机,冷清清地没人信息给我,“呵呵,果然。”息屏,觉得有些困,闭上眼躺床上休息,一下子世界安静下来,毕竟平日里都在为工作忙碌,此时能有一刻休息时间,真好!

不知多久我醒了过来,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7点多了,摇了摇头,“天黑了啊,”屋里一片黑,我没开灯,起床,刚想去开灯,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叩叩叩!

“谁?”我紧张地心一跳,是谁在敲门,难道是小偷?我走过去,透过猫眼往外瞧,“嗯,是隔壁那个女人,她怎么敲门来了?”我轻轻扭开了门缝,露出了脸,面前是女人清瘦的身影,站在面前看着我,“那个,你有事么?”

女人微笑,“你一个人在住所过年?”我扯了下嘴角,“是啊,没地方去呆屋里,况且天寒地冻的也就不想出去了,”她这么问是想干嘛?我脑子里恍惚着想,女人开口了,“那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来我这边,我也一个人无聊,菜做多了一人吃不完,”

“哦……嗯?”我应付了下,才回神过来,她请我吃饭?我本想拒接,“啊,那个我刚吃饱,还是不用了,谢谢啊。”女人又劝,“不用客气,真的是做多了菜,”我客气了下,见她这么劝,那就只好答应,“这样啊……好吧,我等下我过去吧,”女人见我答应了就走过她屋子开门进去了,我松了口气,到卫生间里整理了下情绪和面容,“真是的,这是怎么了?”胡思乱想了下,出来打开门出去敲了隔壁的房门,叩叩叩!

一会后,女人来开了门,看了我一眼,把门让开了邀请我进去,我有些生疏地走进了她的住所,里头看上去很干净整洁,东西摆放有序,而且空气中有种味道说不出啦,只知道是不会在我屋子里出现的味道,难道这就是女人住房的味道?

我紧张看着周围,心里有点不安,女人看着我拉开了椅子,“这里来坐吧,今天过年夜,我辛苦做了一桌子菜,结果没想到却吃不完,是不是很好笑哈哈……”我坐下看一桌子饭菜都没怎么动筷的样子,看来她说的好像没错,嗯?我看着饭桌上的酒瓶,“她还喝酒,一个人喝?”

我一时没话,毕竟不是那么健谈的人,女人看我这样就主动叫我,“动筷子吧,尝尝我的手艺对不对胃口,这桌菜可不要没怎么吃就倒了,不然我可是会难过的。”

“好啊,我尝下……很好吃啊,”我拿过碗筷夹起来就尝,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凉了,我倒是有些饿了,端起碗就开吃了,“喝酒么?”她说话,我刚想拒绝,她一下就拿起开瓶器噌一声开了,拿过杯子就倒,我看着她将酒倒满了杯口,给我递了过来,我接过了,道了声谢,“谢谢,不过你这么好心对一个陌生人不怕出什么事么?”我喝下了酒看着他,等着她回答。

她笑了,“没事,我相信你为人,”我也笑了,“这个我自己都不能保证啊,”放下了酒杯,“你一个人?”她点头,“是啊。”

“过年了怎么还不回去?”我说。“你不也一样,还不是呆在这里?”女人看了我,“赚不到钱没脸回去呗,不然回家去花销太大我一个人可负担不起啊……”我别过脸去默默喝下了杯酒,“你呢,怎么不回去?”

她回答,“还不就是那样,我也有原因啊,出来几年了都没有回去过,家里人……”没说完,我也没问下去,默默吃着饭,她打开了电视,正放着春晚,欢声笑语一片,屏幕外的我们却一时无语,空气中显得安静。

我看了下时间,感觉面色有些红润,我这人不爱喝酒,容易喝醉,脑袋里开始有些晕乎乎的,我放下了碗筷,转头对女人说“那个什么,我吃饱了,谢谢招待了,你这饭做的真是不错,那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说着我站起来一步步朝门外走去,女人站起来想扶我一把,我别开了去,“不用,我没喝醉,不要你扶……”

我扭开了门,走了出去,侧过脸看后头,女人站在后面好像有些担心的样子,我笑了,“进去吧,我还走得了道,”说着朝我屋子走去,从兜里掏出了钥匙开门进去砰一声把门关上了,周围安静了下来。

我打了个饱嗝,“呃!吃的我撑的……”我走进房间里,晕乎乎地倒在床上睡了过去,第二天起来,脑袋还有点晕眩感,摇摇头清醒了下,“昨天,我喝醉了?”我嗅了下身上,一股味道,满香的不难闻,奇怪怎么会有这味道?起床了来,漱口刷牙,出门去了看隔间房门上锁,好像没人在,空荡荡的楼房和楼梯间。

“她没在家?”我嘀咕了下,下了楼,出去了又回来,房门还是没有变化,一连几天都不见她,最后有一天, 我遇见了房东询问,“那个,房东我问一下,这间租户到哪里去了?”房东回答了,“哦,那女的前几天就搬走了,东西都整理得干净我倒也是省事了……”我哦了下,又看了下禁闭的门口,搬走了啊……

我收回了眼光,“走了的走,留下的留,生活还是要继续不是么?”我呼了口气,走出楼梯口来到大街,喧闹的路上一道身影从我身边走过,我看了那远去的清瘦背影恍惚了下,随即一笑,转身走进了喧闹的人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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