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在翻山越岭的另一边

前些日子遇到这样一副场景:夕阳下有一个人坐在天桥边,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看着这座华灯渐起繁华的城市,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烟雾袅袅模糊了他那苍白的脸,地上散落一地的烟头。令我我想起《思念是一种病》这首歌“当你在/翻山越岭的另一边/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

思念是一种病,人大了,越走越远,越飞越高,儿时的好伙伴,就各处一地了,这就是成长啊,人会越来越少,思念也会越来越多。夕阳、天桥、车流、华灯,儿时认为很美的场景如今变成思念的源头。

从前一群跟着水牛奔跑在田野山间的野孩子,相对于春秋季节,冬天跟夏天是很好玩的季节。在冬日里,把牛拉到青草长得比较茂盛的田野里一放,然后在不知天天翻来覆去的番薯地上煨番薯芋头,半生不熟的也是吃得津津有味,然后一群人放一天的臭屁,或者到田边的小潭、小坑捉几条小鱼拿回家里用塑料瓶养起来当宠物,虽然活不了几天,但还是乐此不疲。

夏日里,跟着水牛暴露在炎热的太阳下,被晒成差不多跟水牛一样的肤色,在知了的鸣叫下昏昏欲睡,等到实在太过炎热就人牛一起跑到水边戏水。等到过了七月初七,果念熟透变成紫黑色,满山遍野,拿着塑料袋一摘就是一大堆,或拿回家哄弟弟妹妹,或直接自己吃了,有时吃多就是硬拉拉不出痛苦到要哭的结果,看到别人这样然后落井下石是一件挺开心的事,或者看到别人摘果念的过程中被野蜂追到到处跑,也是很值得回忆的。

如今落在了那些繁华的都市,已经记不清离开那种生活有多少的年头,远方的你们是否曾记起曾经简单的快乐。

以前没觉得上学怎么样,就是上呗,现在想来,那些走过的都是回忆,美好的一段一段连成线,可是身在其中的人却全然不体会,非要失去的那一刻才突然明白,离我远去,失去之后才回念,留下的都是思念。

匆匆二十多年,除了吃饭睡觉,大半的岁月都在和“读书”两字打交道。小学的天真和好奇,那时依然分不清这世界是否存在鬼神,会讨论着丑小鸭为什么会变成白天鹅。初中的叛逆和不安,模仿着电影中古惑仔的话语和动作,开始为自己的未来而不安。高中的奋斗,三点一线的生活,连在梦中也在勾略自己学习的蓝图。还有大学的洒脱,三两杯啤酒下肚谈笑风生,把未来当成手中把玩着的游戏。

不想一眨眼间,竟是十几年风雨,不知不觉间,岁月以掩人耳目的姿态就走远了。遇到的人,经历过的事,我都想把他记录成文字,最后才发现,自己感觉似乎发生在昨天的事和人都变得模糊,而我所思念的人也渐渐记不清她的容颜,以至于跟别人讲出那一句好久不见之后,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就像许嵩的歌词那样“血溶于水看不见红色,其实该在的一直都在的”,还有纳兰若“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如果在我自己的学习生涯选一种最有代表性的花朵,那紫荆花绝对是当人不让的,那蕴含着许多人,许多事,而那些感觉矢志不渝的事,也随着光阴渐渐变了,紫荆花开,叶长长一年,花开开一季,我在想,是树成全了花,还是花装饰了叶?叶舞一段香,花守一世约,然后就像回忆散落一地,零落的花瓣,被行人不经意地踩过,也有的被雨无意地打过,被风扫过,除了淡淡的清香,还有淡淡的忧伤。

那些思念过的人和事,渐渐地淡了,然后碎了,然而就是如此才会在偶尔拾起才被刺得那么伤那么痛,留下一路的鲜血淋漓。当你在翻山越岭的另一边,我在寻找你的路上的路上分不清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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