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在中国的文字中,是简单而富有哲学的文字。在道家的眼里,一为万物的开始,可理解为万物之源。在我看来这是有些过度理解了,一也许就是一自己本身,它谁也不是,甚至不是一个数字。当然,在我还原“一”字之前,我还是更愿意相信“一”字的其他可能性。
一个“一”字能代表什么呢?代表一个人,代表一个民族,代表一座被挖空的山,还是只代表一个写在黑板上的数字?我不知道,我没有看见,我眼里只有灯红酒绿,只有七情六欲。我只是个凡夫俗子,不会想太多,也不会失去太多,我所能做的,只是确定自己的真实性,仅此而已。
很多时候,“一”是一年又一年,“一”是秋风月又圆。那种感怀岁月一去不复返的心伤,又有多少人能切身体会?大概我是有些多愁伤感了,抑或是我不想被世俗化所做的最后努力。放眼人群,大多数人都在被生活所世俗化,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坚持内心的纯净?
“一”字是一颗迷茫的心,慌乱如迷失的的羔羊,沉默再沉默。偶尔回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走了那么远,身后所荒废的光阴已经足够彻彻底底的改变一个人了。这两年,对文字的热爱逐渐减淡,也没有当初那些日子里,脑海里无时无刻不浮现着文字,偶尔从报纸电视剧上发现一个词语或者是一句话,都会迫不及待的抄下来。如果有闲暇时间没有用来写,我都会陷入深深的自责。最近发现,我已经不愿写了。不是因为花了两个小时写出来的文章读者寥寥无几,不是因为想在别人面前证明自己的文笔,仅仅只是一种心情的表达,一种思想感悟的抒发。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久了我从来没有向报刊杂志投稿的原因。当然,其中还有不自信的成分。
“一”字可能是种专一,比如对爱情从一而终,或者是做某件事持之以恒。我是个懒散的人,生活有些邋遢,时间观念不强,做事自然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主。综合起来,可以归纳为自制力不强,自我约束力欠缺,这大概是这代人的通病。为此,我非常苦恼,但碍于性格,我一直都没有像样的改变。就拿前几个月的跑步来说,也只是下班后回到出租屋,打开电脑,一边看电影一边原地跑步,每次一个小时,断断续续的三个月下来,累计一千多公里,身体虽没有太大改变,但在内心给了些许安慰。可是后期的我不太理想,躺在床上就拿着手机就不想动了,结果,跑步一推再推。到最后,干脆不跑了。凡事贵在坚持,从自我的经历中,我似乎看到了自己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后的艰难处境。曾在一个小书店看到一本书,书名是《三十年后你拿什么养活自己?》。书名引发了我的深思:“是啊!三十年后我拿什么养活自己?”苦思冥想后毫无结果,也只好拿“脚踏实地,顺其自然”八个字自我安慰罢了!
“一”字可能是一种生活态度。说起生活,我是应该感到惭愧。我是个不懂生活的人,既不会炒菜做饭,也不会聊天交友,单调乏味的生活经常让我心情浮躁。偶尔我会想,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和这世界隔离开来呢?过去的我的确有些自命清高,对社会俗事大有超脱而不屑一顾。直到如今,方明白万事万物皆有趣,没趣的只是人,只是一颗好逸恶劳的心。如果真要学会生活,大概应该从学习开始,比如学习做菜,多出去走走,交上两个知心朋友,或者看看书籍,或者跑步健身。对于我来说,这也许只是说说而已,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一”字可能是一个知心朋友。说起朋友,我是最没有发言权的,由于个人性格偏于内向,不喜欢与任何人走得太近,到如今,可以说一个真正的朋友也没有。我在这里所说的朋友可不是指吃过几顿饭的酒肉朋友,也不是关系熟络的同事,我所说的是真正懂你的无话不谈的朋友,不会因为金钱或一些琐事而心存芥蒂的友谊。我是个不喜欢主动打电话给别人的人,一是嘴笨,二是性格喜静,对于热闹的地方有些敏感。外加上自卑情结,囊中羞涩等诸多因素,我选择了安静,选择了漫无天日的胡思乱想,也正因为此,有段时间我是很伤感的,可能是因为对爱情的求而不得所造成的吧!庆幸的是,我不再伤感,偶尔在朋友圈看到别人发伤感心情时,心里莫名的生出厌恶的感觉。我知道那种无病呻吟的感觉,不断的自我贬低,不断的感情麻木,最后到了顾影自怜的地步。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认为这是我对这个世界的新的领悟,而其他那些每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是到达不了这个思想层面的。
“一”字可能是一种专注。近些年来,随着智能手机的普遍,各种手机app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现在只需要一个手机,就可以办很多事,如网络购物,玩游戏,看视频,拍照留念,购物支付,大家都忽视了手机只是一个联络工具,最终整个社会被一个个手机分离成无数的的小块。无论在公交车地铁上,还是在走路,手机在手,低头男女遍地皆是。就连聚会用餐时,都是手机掏出来,边看边吃,不亦乐乎。在我看来,整个民族都缺少一种专注精神,感觉做事都是三心二意,很难看到那种一心一意的专注。记得有一位高僧说过,吃饭时就专注吃饭,走路时就专注走路。反观现在,这些人看上去忙忙碌碌,,最终不过是一种自我价值失衡的一种表现,到最后,什么事都没做成。
“一”字可能是一句问候。在家念书时,自从外婆家安装了一个座机后。寄宿在外婆家的我就经常唠叨着母亲还不打来电话,那时舅舅打电话的频率较高,隔三差五就是一个电话。舅舅打电话来时,第一个接电话多半是我,因为舅舅一般晚上有空了才打电话,正好那时外公一般坐在土灶前添加柴草,外婆就叉着腰站在灶台前掌勺。等电话接通后,我就小跑着跨过门槛,跑到厨房叫外婆接电话。外婆是个接电话专业户,家里来电话基本上都是外婆在絮絮叨叨的说,外公只是偶尔会聊上两句。每到接完舅舅电话,外婆就对着我开始唠叨:“你妈电话都舍不得打一个。”这我是清楚的,妈这人非常节俭,电话打的少无非是为了省话费。这点外婆也很清楚。在当时我看来,不过是一个电话而已,有什么紧要的。到现在才发现,一句问候就是心与心的近距离交流。
“一”字可能是一个微笑。再次回到这我的处境较为窘迫。那时完全不知道干什么,像只无头苍蝇乱撞。心想,只要有一份工作,一个住所,我就心满意足了。那时我在一家火锅店上班,做事内容就是摆盘切菜之类的。几位阿姨和叔叔人都不错,工作气氛还是可以的,可是工资实在有些差强人意。后来一位老同事叫我回去上班,思虑再三后还是确定回去,为此我丢了半个月的工资。起初回来的那些天,我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从那种一无所事的状态中解放出来,就是有班可上的充实感。起初几个月里我对所有客人都是笑脸相迎,如果不微笑,就感觉自己做错事一样。到后来,新鲜感丧失后,紧接而来的就是难以言说的浮躁,心情有时会莫名的糟糕起来。在那段时间里,我努力的微笑的原因是因为一句我自己悟出来的一句话——让人不开心是一种罪过。事实这明,我不是弥勒佛祖,我也有喜怒哀乐。直到前些天手受伤后,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的,看见我绑着绷带的手,都会关心的问一句:“你的手怎么呢?”每次他们问起,我都微笑回道:“没问题,小事。”不管是真心的,还是一句客套话,听在耳里还是受用的。特别是那位叫胡毅的外国人,他虔诚的向上帝为我祈祷,希望我的手早点恢复。事实上,我是很感动的,打心里感谢大家的关心。这比起摔到手时那种无助有天壤之别,有那么一刻,我想到了回家。
“一”字可能是一种彻悟。我自认为自己是个生性愚钝的人,虽有小聪明,却也愚笨不堪。如果我站在人前,显然是一副呆如木鸡的样子。我的性格中缺少灵性,同时也缺少阳光,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阴郁。这样的性格堵塞了联络外面世界的通道,因而我会自我思考,从最初的关于生死,到物是人非,再到人间冷暖,每一次的感悟都让我越来越接近自己。遗憾的是,有些事你一旦跳出事情本身,你会觉得毫无兴趣可言,也就那么回事而已。这种感觉很类似网上购物,货品没有到时,满心欢喜,日夜翘首期盼,等拆开包裹后,感觉内心空空,什么也没得到一样。
综上所述,“一”字是你能想到的一切,不管是摸得着还是看得见的,都可在“一”字中逐一分离出来。除了你自己之外,你可以重新定义所有的物事。直到你用尽一生时间算出一其实就等于一时,你就可以告诉自己,我等于自己。
二零一七年九月十一日于成都,竹鸿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