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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洒到了地板上,我坐在沙发上偏过头注视着那曾经住过一只企鹅的冰箱,脑海里闪过的美好回忆让我不自觉的笑起来。
“回南极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到啊。我的小企鹅。”我傻傻地笑着。“要是没有你,我现在可能还在颓丧着睡觉吧。”
我和那只企鹅的缘分开始于一个寂静的深夜。
那天晚上刚结束了公司的一个酒局,喝的多了,很难受。一到家就跌跌撞撞跑到厕所狂吐了起来。倒在厕所喘了一会儿,脑子好不容易清醒点,我就想着去冰箱里拿罐牛奶解解酒。
我一打开冰箱门,手还没来得及往里伸,就碰到了一只圆绒绒的,胖乎乎的东西。我轻轻的捏了捏,毛发还挺柔顺的,很暖和。对于一个喝酒喝到身体冰凉的人来说,这样的感觉很舒服,我甚至有点想抱上去蹭蹭了。
但就在我捏完想抱抱的时候,手里那个圆绒绒的东西突然“噫啊”一声给我叫醒了,我盯着冰箱里的这个家伙仔细一看,好家伙,一只企鹅?本身喝酒就喝晕了,看到一只呆在冰箱里的企鹅,我当时人就傻了,整个人在风中凌乱。
“你个坏蛋,流氓,一上来就馋人家的身子,到处乱摸!”手里的企鹅气鼓鼓,脸和身子就变得更圆了。
这企鹅还会说话?!
在世界变得更加混乱和怪异之前,我已经直直的晕过去了。
正午的阳光照在我脸上的时候,我依旧迷迷糊糊,直到我听见一个怪异的女声说:“喂,都已经中午了,你还要睡到几点啊?”
“干干干!完蛋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啊!”
“别着急,别着急。”一只“手”缓缓地抚上了我的背。不对,这个形状,感觉,更像是鳍?
“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我转头一看,是昨晚那只会说话的企鹅!
“你啊,以后要经常记得给自己手机设密码,什么信息都给人家看光了。”那只毛绒绒的大企鹅边说边递给我一个碗。
“冰箱里的东西都被我吃完了,没别的东西做了,就给你煮了碗粥,刚好养胃。”
我看着大企鹅这么人性化的动作,一脸的古怪。慢慢接过碗舀这勺子喝了一口,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错。
“谢谢你。”我有些不太习惯道谢,更别说对方还是一只超大号的毛绒绒企鹅。
“那行吧,我不能离开冰箱太久的,毕竟是一只企鹅,在这里还是不适应环境的。你慢慢吃吧,不够电饭锅里还有,自己去盛就行。”
大企鹅两只翅膀向上一拍,两脚向前一蹬跳下床了。看着大企鹅一摇一摇地走路姿势,我心里有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大企鹅帮我请了假,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我无聊地看起了电视,大企鹅听见了声音,从冰箱里探出了自己可爱圆嘟嘟的小脑袋,自由自在地走了出来,跳上沙发坐在我旁边。
“一个人看电视,不孤单吗?”大企鹅这样问我。
“的确很孤单。”这个家里向来只有我一个人,干什么都是一个人,心里的孤独就像沙漠一样,荒芜,凄凉。“要不是你来了的话,这家里是真的没有一点人气啊!”
“昨晚上吐的那么厉害,你怎么敢喝那么多酒的啊?”大企鹅转过头来,大睁着小圆眼。
“想出人头地啊,酒局上就只能一直喝,拼命喝。”我看着大企鹅,手不自觉地摸了上去,“在这个城市毕业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对于我这样的新人来说,立足都很困难。我拼命的干,干到现在,也不过是能租一间自己的房。有了困难也不敢和家里人说。”
“怕家里人担心?只报喜不报忧,不做出点事儿来,心有不甘。我明白,和我一样我偷偷跑出来的,也不敢和我爸妈说。”大企鹅摆着两条小短腿。
我俩就这样坐着,沉默地看着电视。我们之间好像有种特殊的默契。
星夜过去,当我忙了一天回到家,家里的一切都被完整地打理过一番,干净的让我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我租的地方。
大企鹅一蹦一跳地跑到我面前。“你要好好地学会照顾自己啊,这都多少垃圾啊,我帮你搞干净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之间默契的在一起聊天,一起干家务,早饭和晚饭她做,中饭我来做,一起吃料理的时候让我有了伴侣的感觉。
突然有一天,大企鹅让我给父母打电话:“给家里打个电话吧,父母永远会为游子担心,你需要和自己和解,出人头地在父母心里是比不上你自己重要的。”
我站在阳台犹豫了很久,手机捏着手机,却少了些勇气,大企鹅把我手机抢了过去按下了拨号键又丢回给我,自己一个人溜回冰箱里睡觉去了。那天晚上,我怀着愧疚,对着父母哭了一个小时。人有时候得承认自己的脆弱与平庸。
“我们不能一直喜欢生活,他总会有不顺利的时候,每个人都是过客,但我希望我能在你心里停留很久。”这是大企鹅临走前对我说的话,她说她要回南极去了。我有些难过,我尝试挽留,但我知道我不能挽留,她有她自己的理由。我不得不承认大企鹅在生活上比我会的更多,她总能有一些哲理性的发现。
“那能等等再走吗?”我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她能留下来的希望。“我爸妈下周会过来看望我,我想让他们见见你。”
“不行的呦,我怕我再过几天,就不想走了,毕竟你家里的冰箱住着实在是太舒服了呀。”大企鹅有些俏皮地说。
“谢谢你的招待,要照顾好自己啊!”她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冰箱,关上了门。
她在教会我如何照顾好自己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冰箱里的丝毫没有一只企鹅存在过的痕迹。
我有些难过,可生活还在继续,我开始定期清洁,按时吃饭,想把一切留在大企鹅还在时候的样子。
但我现在越发忍不住喝酒,我想着:是不是喝醉了,大企鹅就会回来继续照顾我了呢?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
可能我对大企鹅来说确实是一个过客,但大企鹅对我来说不是,我看着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洒到地板上,眼睛有点酸涩。
“大企鹅,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又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