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我不愿让不堪暴露在人群,所以我发了狠的反抗,拼了命的想撕碎这片黑,正因我的狠,狠戾,高傲,狂妄,似是成了我应得的代名词,许多人开始怒斥我是疯子,我知道,但也不恼,毕竟自身也觉得自己确实是疯了,也就任人这么说教,我只知道,在这弱恃强凛的时代,我不再是被特殊对待的那个.

第一章

裂缝

“哟,这不是我们默默无闻做好事的那个谁?”

陈祈严还没回头就知道这个声音出自谁口.

轫烨——那个在学校里人人畏惧,又心生恨意的人.那个被一群看似不学无术捧得高高在上,一口一个轫哥喊着的人.

陈祈严心里清楚.如果抗不过,这就是完了.可他不懂.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被这么对待.是因为一周前轫烨带头用污言秽语欺负一个女同学,被他撞见后伸张正义么?或许是的.这个世界现在哪有人敢做好人?原本他觉得这句话好笑,可现在觉得确实如此.

轫烨嘴里叼着烟,斜着瞧他,不给正眼.身后五六个差不多身高的人对他唯命是从,点头哈腰,似是只要他不出声,就没人敢呼吸声太重.有人拿小刀恶狠狠的瞪着陈祈严,有人甩着棒球棍装腔作势,嘴里吐出来的全是肮脏.陈祈严楞了.心里忐忑.不知该逃还是该作威上去拼个你死我活.他就那么看着他们.握紧着拳头不发言.

“陈祈严,你他娘的多管什么闲事?这么爱当好人,那今天就让我们哥几个陪你玩玩.正巧哥几个心情不好.你这好人可给我受住了.”

语毕.迎面而来的是拳头,是小刀,是棒球棍.他们像肮脏的蛆虫一样朝他身上窜.他们往狠了在他身上发泄.而他一声不吭.这半个小时的摧残没人想过他会变成什么样.只觉得这是他多管闲事的报应.他活该.

“陈祁严.”

“别让老子再见到你多管闲事.”

他们走了.脸上挂彩的离开了他的视线.像是战利了一样狂妄的大笑,时不时往那地上吐口唾沫.像是在告诉陈祁严,现在的他如同那口唾沫一般遭人嫌弃,且不堪.

陈祁严至始至终没说什么.没逃.没求救.没反抗.他知道他打不过,他知道如果反抗只会更加不堪,所以他得忍,也只能忍.

有了这次的教训,他不再当老好人,他开始背地里观察他们,摸透他们的言行举止,套路和动作,然后一一打破他们那认为无人能敌的动作.

他现在只知道,在这个充满恶言的暗处里,如果他自己不做到比他们傲,他们强,那么没人会帮他,被踩在脚底的还会是他,所有人都不愿意为了个毫不相干的人而多管闲事,人都惧怕一切会让自己受到伤害的东西.

他不允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像个疯子一样,稍不如意,就见人就咬,心里也不会愧疚,为什么要愧疚?这难道不是他们应得的?

他从来没有做错什么,现在也一样,他只是,把自己所承受过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归还回去而已,不是吗?

第二章

对错

陈祈严从记事起就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些小孩喜欢的童话那般美好,相反,这个世界像是没有区分对与错一样,没人理会它的真相是否如同传言那般,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那片角落里,或许有同他一般的弱小.

现在的陈祈严已经变得进而疯狂,他尝试着观察所有人的眼色,想透过他们的眼睛判断出自己会不会再次遇到危险,且,他变成了他曾不愿变成的样子——和他们毫无区别可分.

他曾以为只要活着,就可以了.可那次之后他毫无顾忌的改变了这个荒唐的想法.他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弱恃强凛,弱方只会被欺负”

陈祁严看着窗外发呆.思考自己到底有什么意义要成为这样的人.其实他并不想这样.可他没办法.他被逼无奈.所有人都把错误的矛头指向他.他要疯了.也许他早就疯了.

“陈祁严!发什么呆?出来一块打球啊!”

陈祁严回神.抬头寻声.曹棣鄞从教室门口探出头,除了满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和脸上写满我天真无邪的样貌以外,手里多了个篮球.

半晌,陈祁严妥协般叹气.起身两手插兜的向他走去.其实陈祁严自己心里清楚.他是不需要朋友的.可面对这唯一一个愿意一而再再而三主动找他搭话的人,也确实无法直接拒绝,毕竟偶尔是会觉得孤独.

曹棣鄞是唯一一个,在明知陈祁严有特殊情况,却还愿意陪着他的人.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包括他自己.或许是同情,或许是担忧,又或许是觉得陈祁严现在足够强大,对自己有所帮助.

他们到球场打球.说是娱乐打球,却更像是在发泄什么.曹棣鄞哪会看不出来他有问题呢.毕竟自己跟了他那么久.

“陈哥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告白被拒了?”曹棣鄞半开玩笑.接过球走到他身边问他.

“啧”

陈祁严瞥了他一眼,不做回答.心情烦躁的绕开他拿起黑色衬衫披在自己肩上.自顾他去说也不再给半点反应.转身走了.

第三章

重逢

“喂喂!不就开个玩笑嘛不要这么闷嘛!”曹棣鄞抱着球追上去,嘴里这么抱怨着.陈祁严当身旁没这个人,自顾自的走,不回头,也不给回应.

曹棣鄞倒也习惯了他这个样子,索性不再吐槽什么了,自然的伸出手搭在他肩膀上,两人并肩走着.双方都很有默契的没说什么.曹棣鄞心里想着,这货性格阴晴不定不说,还闷骚的要死,一点玩笑不会开,为什么会被那么多人喜欢?她们什么眼光,自己一个大活人在这呢,热情开朗又有趣,怎么就没被人追过呢?

越想越无奈.自知是说不过他,又或者说人家对这种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自然也就没打算拿它当话题说上些什么了.正想着找什么理由搭搭话,好不让气氛太冷,谁知某人懒得领账,自己自顾自的戴上耳机听歌了.曹棣鄞瞟了一眼,无语自己为什么当时不听旁人“劝告”,非要和他做哥们儿,现在想想属实是有点后悔,看得出他闷骚,没想到他原来这么闷骚.曹棣鄞偷偷朝人翻了个白眼,不再考虑主动搭话的事情.

“杨楠浠!慢点跑!小心你前面啊!”不料季康熠这句话刚说出口.杨楠浠已经和前面走来的曹棣鄞撞上了,此时此刻的场景和电影情节里的“投怀送抱”倒是一模一样.

曹棣鄞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带着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心里忍着不痛快把她扶起来问她“唉——我说这位姐姐,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呢?还是说你看上哥的角色容颜,想当街以身相许?”

季康熠替杨楠浠这个贪玩的家伙感到无奈与尴尬,走上前替她解围“这位同学,抱歉抱歉!我朋友平时比较贪玩...刚刚嚷着和我赛跑所以才跑快了,她没注意所以撞到你了,真的非常抱歉!”季康熠连忙把人拉到自己身后,自己则弯腰和面前的男生连连道歉.谁知这男生死不认账.一脸“想泡我直说,不用找这么低劣的借口”的眼神打量着她们俩.

季康熠无奈.下意识的瞟到了他身旁那位看起来高冷.或者说,他看起来有点儿目中无人的陈祁严身上.不知为什么,心里竟出奇的有一丝熟悉感,似是见过这人一样,杨楠浠见她出神,以为她是被曹棣鄞这狗的不要脸行为吓到,连忙和她解释"没事阿熠,这家伙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高三自恋鬼啦,开玩笑呢,我和他从小一块儿玩到大,这事经常发生的."季康熠没反应.依旧盯着那人.

陈祁严像是忍耐到了极限一般,不耐烦的抬眼朝她回望了一眼.无言,但眼神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曹棣鄞看她呆愣着半天,习惯性的就瞟了眼旁边的陈祁严.果然不出所料.曹棣鄞觉得好笑.手肘轻轻撞了下陈祁严,示意他不要用那么戒备的眼神看一个小姑娘.

陈祁严倒也配合的不再望人,自己走到旁边树下抽起了烟,像是不打算加入他们的叙旧.

季康熠极为肯定自己曾见过这个人.可又实在想不起来.她懒得再猜,也没有一味盯着别人看的癖好,自是看得出那人对自己的不耐烦,她也就更加自觉的不再盯着他看,免得被路人当成女流氓.

杨楠浠倒没多想,只顾着和她的好哥们曹棣鄞叙旧.聊了半天.曹棣鄞察觉到时间不早,再加上陈祁严难得的好脾气,一直在对面等他.他不再浪费陈祁严的时间.和两人道别后便过去找陈祁严.

第四章

求救

下课铃一响,陈祁严就一声不响的拿上书包走出了教室,任凭老师怎么喊他都不回头,同学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像他这样的问题学生,目前已经没什么老师愿意直面搭理了,就连班主任对他也毫不过问,见没得到回应,老师也懒得浪费时间,随了他去.

“同学们不要被无关人员影响,这道题说了很多次你们还是总做错,现在还早老师占用一下你们两分钟哈.”

台上的老师朝门外的背影轻叹口气后伴随着其余所有人的“哀嚎”继续讲课.

他听到了,但他觉得无所谓,事实如此,所以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头,就那么漫无目的走着直到校门口.

陈祁严从来不穿校服,每天一身白T黑衬,深黑色的眼瞳加上这样的装扮确实免不了被闲人提及高冷这个形容词,只有曹棣鄞这个唯一和他真正接触过的人知道他为什么总是默默无闻,在其余人眼里,他狂妄自大,发起疯来简直就是条疯狗,曹棣鄞无奈,想过解释,想义正言辞的告诉他们他们是错的,可他不让,他想做的没人拦得住,所以至今曹棣鄞都没能让其余人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陈祁严不自觉的想起曹棣鄞,想到了他这个好笑的时候,心里觉得他既幼稚,又确实适合当朋友.

陈祁严受着异人的目光在外边随意溜达,耳边的蓝牙耳机传出来金属乐,嘴里叼着烟,样子极其拽.

“这人是混混?”

“谁知道呢,看着这样子年龄也不大吧,不上课出来瞎溜达指定不是什么好人,离远点离远点,晦气.”

路边小贩小声议论的同时眼睛总悄悄往他身上瞧,时不时发出一丝厌恶的语气,他停脚,回看他们,眼里带着一丝不明寓意,当场让他们闭嘴不言.

陈祁严好笑的不搭理他们,路过他们进了旁边的饺子铺呆到了学校放学,他起身向老板挥手,老板和蔼的向他道别,两人似关系不错,陈祁严只有在这儿时表情和眼神不会那么锋利.

出去时路过一个巷子,似乎听见了女生的声儿和一群男生的声儿夹杂在一块.他心生好奇,心想反正没事做,索性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进一步的发展.

“陈祁严!陈祁严!救救我...”

一瞬,里边的女生似是惊奇的瞧到了相识的人,她不确定,但胆子让她搏一搏,于是她放声大喊,似乎这个音量已经到了她的极限,她害怕,声音和身体一同颤抖.

陈祁严意外,没想到自己只是秉着看戏心情才留下的此刻居然会被当成救命稻草求救,陈祁严只觉得无语,闻声望里走去.

“陈哥,这妞你认识啊?”

为首的人看着面前这个人人畏惧的人低头哈腰,自然,他身后那几个也同他一般,陈祁严觉得倒胃口,他们在他眼里像极了哈巴狗.

“陈祁严..是我..陈祁严我是季康熠 陈祁严..”

角落里的女孩此刻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眼睛红得像下一刻流出的是血液一样,她发抖,她在和他求救,他听出来了,他可以帮她,但他不想.

“哟,这是干嘛呢?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一女孩?”

陈祁严向她瞥了一眼,又看向其他几个,寓意不明的开口.

“哥,是这么一回事哈,前几天我一姐们对象被她抢了,不开心了一星期呢,这不,我们也是想帮姐们出气嘛”

为首人解释,语气放慢,变得极低,像怕惊扰了某人不敢多说.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她的眼睛在告诉他她很害怕,可她的嘴又在告诉他她很傲,因为至始至终她都不愿服软道歉.陈祁严略微皱眉,不自觉的看了她很久,像在考虑事情.

良久,陈祁严走过去,把她拦腰抱起,从他们面前路过,像巷口走去不再回头,也不顾他们解释了.

“陈哥,陈哥!”

无人回应,自是知道势单力薄,也就不敢多言了.

陈祁严送她去医院,无言,准备走时她才开口.

“谢谢..”

陈祁严无言,不懂为什么她既胆小,可又带着一丝倔强,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多管闲事,或许是因为从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或许是同情她的难堪,再望她时,他回想,这个人他还是认出来了,这个人是当初对他歇斯底里的求救视为玩闹的那个人,这一刻他内心五味杂陈,不知该怎样面对他,这是第一次他感到一丝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