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的冬雪

我知道,这一场冬雪迟早要来,但没有想到会是在夜间,悄无声息,飘落人间。

在济南,我记忆中这样的冬雪是没有过的,无论如何费尽心思去搜索,或者是沉静中展开想像的翅膀,都寻找不到一丁点的印象,那怕让我醉倒在冬天里。

早知这场冬雪的消息,而在应声而至时稍作休憩,冬日的暖阳还挂在柔软的天幕间,夜间却突其不意地莅临而至,如同春日里欢叫的喜鹊,充满了喜庆和惬意。

晨起推窗,天地一片苍茫,银白的世界纯洁似画。远处的文昌山与沉沉的天幕连成深冬的模样,山上的青柏挂满了安静的雪花,宛如站在山坡间的精灵,铺排在从睡梦中醒来的大地上,等待轻轻起舞。

近处看到的是渐显的道路和成排的汽车。马路上,等不及的雪儿己经融进了大地,勤劳的人们开始打理冬的暖歌。车顶是一片纯白,雪花的模样是可人的,小精灵是晶莹透亮的,清晰分明的花瓣层层叠叠,阳光打上去,光芒四射,光彩照人。

我行走在这样的冬日里,迎面而来的不是深冬散发出的寒气,而是从心底升腾起的一股暖意:久违了,济南的冬雪。

初识济南,我是在老舍的散文里,感受到济南冬日的趣味的,具体的感受己经风化在岁月的记忆里,现在也只有城市名词这个印象了。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十多年后我会与济南结缘直至一生。

我清楚的记得,2002年的2月20日,那是过完春节刚上班,穿着军装,背着背包,一个挂着中尉军衔的基层干部叩开了军区机关的大门。一脚踏进大门,一头扎进济南后,我便成为一棵树,在这个城里生根、发芽、开花、挂果,没有闲着。

这一年正是冬末春初,大地己经开化,只触摸到了冬天的尾巴,稍露的寒气还没有浸润,春的气息便扑鼻而来,冬雪呢?

这年冬天来的早,而且还出奇的冷,雪也出奇的多。深冬时节,爱人带孩子来探亲,大雪下了好几天。赏雪时,去千佛山,女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竟然与我们一块登上了山顶,山道弯弯,冰雪铺路,一步一心紧,一步一重天。那时女儿才三岁多,兴致高极了,堆雪人,打雪仗,其乐融融,如今上大二的女孩还有印象哩。

在我的印象中,就这一年的冬雪,让人记忆深刻。从这以后,我踏上了生活的快车道,一年到头都在工作中,济南的春与秋的短暂,稍不注意就难以感受到,夏的长与热,仿佛在漫长的等待中期盼黎明,唯有冬的适宜与悠远,让生活趣味与多情!

也许是心态归于平淡的缘故,我对新一年的期待不是綠于即将来临的春天,而是把新的希望寄托在了这场冬雪上。在济南生活十五年了,第一次以诗人般的心情赏雪,竟然唤醒了那些曾经的生活印记。向后看,是为了更好的向前走,这场冬雪也就变得非同寻常意义不一般了吧。

新年第一天,我因在高速上遭遇追尾事件,曾写下《新年·悟理》一文。一位友人留言:“注定会是不平凡的2018,新的挑战从头开始未必是坏事。”在这场冬雪里,我品味到了什么是飘然而至,什么是不凡之意,什么是新的挑战。这一切,与济南有关,与冬雪有关,与未来有关。

冬雪,不仅仅是留赏,还在催人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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