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最后一项任务是排练经典诵读节目，一句句诗词，一个个动作，反反复复。
“春风能解冻，夏风草木熏，秋风杂秋雨，冬风似虎狂”……
舞台上的僵硬
孩子们磨到麻木了，我就给他们讲了一件关于我上台表演的糗事：
大学我们班女生排练了一个新疆舞，我很认真学动作的。表演后一个相熟的师兄打趣：其他女生动作柔美，你的动作怎么像广播体操，力量十足啊！我一听脸都黑了。等我回头去看表演的视频，我的脸又绿了。真的像师兄说的那样，我那么认真做的动作，居然一点儿也没有舞蹈的柔美。我就是在做广播体操，规范、重复！
孩子们听完后都笑出声了。趁热打铁，我继续说：感受一下你们现在的笑容，让人忍不住盯着你们看。如果你们不笑，动作僵硬，就会像广播体操了。来来来，动作要轻柔，眼神有光像放电。
听故事时，孩子们能笑开花，一到正式走台，有几个孩子就笑不出来了。
看到他们紧绷的模样，无计可施，他们已经足够认真了，但是单凭认真，做不到的事情海去了，其中一项是温柔。
从小没有被温柔以待
小学三年级，老师要选几位同学表演舞蹈，所有女生用手上下摆动模拟波浪，我是最后一个被选上的，仍记得当时老师的勉强，我也感受到自己不是老师的心水，可想不明白老师从一个简单的动作中看出了什么。我究竟有什么做不好？
大学广播体操式新疆舞后，我才恍然大悟自己动作僵硬，再认真也做不出柔美。
为什么呢？
要知道，小时候徒手捏菜虫、拍蟑螂、养蜘蛛、赶老鼠……那些本应让女生哇哇叫的事儿，几乎是我童年日常。
小学长期做班长，只懂以暴制暴，渐渐骄傲又凶猛。初中一位同学意味深长地点出我说话做事像一只刺猬，总要狠狠扎人。听后旦笑不语，我误以为尖酸刻薄与一语中的同义。
不懂好好说话，我伤害了很多人吧。于是也一直承受校园欺凌而不懂原因，更加坚硬起来保护自己。
又是为什么要独自坚强呢？
小时候，我身边没有温柔的妈妈，没有保护我的爸爸。
我妈是“关心粉碎机”，她的每一句话都能成为责备。我在《是什么蒙蔽了爱》和《是什么蒙蔽了爱2.0》两篇文章谈过，异化的沟通方式蒙蔽了爱。
温柔，是直肠直肚、大大咧咧的人家无法传承下去的。
生活逼着强硬。我能徒手换水桶，抄起板手拼砌家具，抱起电脑主机穿梭两地，大学时候电脑非硬件问题能自己修理……威风凛凛，我小时侯的理想就是当警察呢。
又是怎么变得温柔？
现在接触我的人，大都评价我温柔，哎哟喂，要是温柔这词被年少的我知道，真是要吵架的。
“温柔”是我十年刻意学习的结果。我曾经写过《对全世界温柔》来评价语文名师郝洁老师，心智成熟才能慈眉善目。
认真做不到由内而外的微笑和轻柔。理解世界，与世界和解，中庸以怡然自得。
每每看到僵硬紧张的学生，就像碰触到过去强硬的自己。至刚之性情，也许欠缺温柔以待。
春风能解冻，温语以暖心。
温柔，是母亲的标配，是女孩应得的教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