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那一小块杂草和上面的两只白蝴蝶,在午后的阳光下,我脑中忽然出现那么耀眼的场景:一大片无边无垠的杂草,好多翅膀后有两条彩色带子的花蝴蝶在荒地和葵花地之间轻舞。
我稍微努力了一下才想起那是我老家的葵花地。
在那个阳光下的日子,在那片葵花地上,母亲教我折了葵花的伞一样大的叶子来遮阳。我觉得可惜,不忍摘,母亲说摘了还会长起来。
我想忆起那片地叫什么名字,但努力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牛湾子,郭家驹,十站沟,好多好多我出生之前就已经存在并且已经取好名字开垦好的地就以自然的形式存在在芦苇沟村,等我离开后它们还是自由地、不计风雨艳阳地存在。
好远呐,西安离山西好远,离岚县好远,离梁家庄好远,离芦苇沟好远,离那片空气清新、生活自然朴素的大自然好远。
早知道我会离开;早知道过了就不再;早知道再也没有那样自由、自得、舒畅的日子,我当时就会认真割谷子、细心捡土豆、郑重地走每一条羊肠小道。
我想,想起放驴的日子,想起吃冻土豆的日子,大片大片的绿色和土壤的颜色,在灿烂明媚的阳光下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