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的堵车并非只有汽车堵车,非机动车道也是非常堵的。
我骑着电瓶车赶着去上班,即将到达上班途中最堵车的交通路段。这个地方之所以堵车,不外乎是修路,修路占据了非机动车道将近一大半的面积,故而现今的非机动车道,也仅仅只容两辆电瓶车并排骑行,而恰好这条路的不远处是一个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自然也是在修路。
修路,修路,总之都是在修路,修了一两年也不见得修好。
当然,这种情况也不见得只在郑州出现。几年前曾去无锡玩耍,出了火车站,坐上公交车,一路走过各个大街小巷,大部分路段也是肉眼可见地用绿色的隔离板隔开,隔离板里面也是正用破碎锤在“突突突”地凿着地面。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我骑着电车,因刚起床不久,大脑还是一片空白,在空白的大脑的领导下,双目自然也呆滞着,犹如西安兵马俑附近卖纪念品小店里陈列的劣质的骑兵兵马俑一般毫无灵魂。当然,这并不会影响我利用肌肉记忆熟练地穿梭于各个电瓶车的缝隙之间。我如鱼得水地穿过犹如兵临城下般的电瓶车大军,即将到达十字路口。
在即将到达十字路口的前一秒,红绿灯由绿色变成了黄色。
我看着前面几辆努力想趁着黄灯冲过马路的电瓶车,内心燃起了希望。
紧接着前面几辆电瓶车都加速驶过了停止线,终于轮到我了。
我默默地加快了电瓶车的速度,同时内心呼喊着:“冲啊!我的汗血宝马!”
在我正准备加速冲过停止线的一刹那,交警走过来,对我摆出了停止的手势。
虽然我的驾照已经拿到了手,我的科一也是一次性便通过,但我还是想装作不认识这手势的样子冲过停止线。
“这边的电瓶车停下来。”交警站到我面前道。
我紧急刹了车,免得落下一个袭警的名声。
红绿灯由黄色变成了红色。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想来这在最后一秒过红绿灯的幸运是与我无缘了。
这时,交警走到我的左边,对着即将右行的汽车,大声喊道:“汽车靠右边,从红绿灯前面走。”
那辆汽车好似听懂了似的,靠着马路左边从红绿灯前面向右驶去。而正在右边行驶的车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汽车变得仿若手足无措般停在了那里。紧接着,交警在后面大声地喊道:“靠右边,靠右边走。”而后面的汽车一个个关着车窗,好似都听懂了似的,跟着第一辆车靠左边驶去。
一时,整个交叉路口充满了汽车的鸣笛声。
看了这情景,我忍俊不禁,幸而有口罩与帽子的遮掩,使我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显得太过奇怪。我看着前方不远处那放在地上,不仔细看甚至注意不到的简易红绿灯,想着这红灯什么时候才能变为绿灯,这简易的红绿灯也没个倒计时。
忽然,交警大声地朝我们这边喊道:“往东边走的车,走!”
我还在发愣,这红绿灯尚还是红灯,能走吗?扭头却发现旁边的电瓶车车主也在犹犹豫豫,不知走还是不走。我想他们可能也和我有一样的疑惑,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正想着“往东边走是往那边走?往前边还是左边?”
若是两个月前的我,肯定也会思考这问题。然而,现在毕竟是两个月后的我,较之两个月前的我,自然是不同的。每天下班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骑行,每天上班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骑行,哪怕是刚上小学的幼童,现在也大致能在这如此熟悉的地方分得清东南西北了。
“电瓶车,走!”交警朝着我们这些尚且还在犹豫的电瓶车大军喊道。
这下大家都不再犹豫,集体开始启动电瓶车。像这种大型的群体聚集,因一个人的话集体停止,又因一个人的话集体活动的行为也着实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而我的电瓶车刚一驶出停止线,便看到红绿灯由红色变为了绿色。
可他也没看秒表啊。我心里纳闷道。
过了这第一个也是最“艰苦”的一个十字路口后,后面的四个十字路口便轻松了很多,不外乎和所有人早起上班时等红灯一样,停停走走,走走停停。就这样到了公司,开始了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