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对喜欢的人开口说“爱”,都会如此羞涩和谨慎。可长大以后呢,说“爱”和做“爱”,是不是都变成了太随意的事?
今年的春天不像春天,从2月起就持续高温。现在6月中旬了,却莫名阴雨了好几天,电视也开始报道“要做好防洪措施”云云。陈真在北方,不知怎样了。
6月9日,高考结束后,人才从超重氢弹中解放出来。那晚,我就给陈真去了电话,可她的室友说,她去游泳了。
从来,在我眼里,陈真的生活就是丰富多彩的,连分明的寂寞,她都可以变成一个人享受的浪漫——
初三毕业后的那年暑假,我喜欢的秦薇跟邻班的一男生拍拖上了。我的心情格外不爽,似乎就没我什么事了。或许,是由于她前个星期才对我说过“I Love U。”中考一结束,每天傍晚,我就独自跑去二中的山上学吸烟,一副成人式的颓废。
大约是第三天吧,有个女生跑来搭讪:“喂!你,你没事吧?”我轻微抬了些头,看见一个背着书包、手拿着课本、眼睛大大的短发女生。我不想对陌生人说什么。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问你呢!”她狠命地一跺脚,大嚷道。当时,我觉得她很搞笑,就回敬她一句:“你听过‘狗拿耗子’吧?”
只见她又狠命地一跺脚,从鼻子里冒出一句:“哼!我怕是‘狗咬吕洞宾’!”一边说一边大跨步地向山上走去。我望望她背影,继续低头吸烟,脑海里却多了一个她。
那时,也是6月天,说变就变的。不一会儿,竟有雨点径直地滴到我的头皮上。我匆忙把烟往地上一拧,熄灭了。
我谋算着要不要上山去看看那个女生。转念一想,与其上山去找她,被笑成“孔雀开屏”,不如就地等她,显得随意些。反正,这不仅是下山的必经之路,更是唯一路径。
不出所料,不一会儿,她就下山了,一个人撑着伞。显然,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可我天生脸皮不薄,一边叫着“‘吕洞宾’,借伞一用”一边就朝她冲去,从她手里夺过伞,毫无羞赧地和她躲在了同一把伞下。
奇怪,她没说什么,只歪着嘴,瞪着眼睛看我。我挺了挺身子,“厚颜”地问她:“没见过帅哥吗?”她顿了顿,一本正经地说:“嗯,确实没见过,‘狗’还会讲人话的。”
我本来心情就不好,听了更有些气恼,但是,仍压着火,本着“绅士”风度,岔开话题问她:“你,几中的?”
——“本校的,高一,你呢?”
“我,三中的,初三刚毕业。”
——“哦,难怪‘乳臭未干’呢!”
“你……”
——“怎么啦?开玩笑了!扯平了哦!”
说完,趁我还未回过神来,把伞从我手中拿走了,留下一个在雨中独自淋雨的我。
很快,开学了,我直升三中的高中部。
一天,我只上了一节晚自习,心血来潮,打算去二中找找那个女生。从二中到三中,坐公交是要花半个多小时的。我想,不如骑自行车去吧,虽然我从不用车载人,也没想过要载着谁坐在我身后。
谁料到,出行不利,在路上,居然飘雨了。我有点小纳闷,怎么凡是和那个女生有点边缘的事儿,都发生在雨中,真是有点邪门了。
到了二中门口,等了十多分钟,下课铃才响。人潮都快散光了,才看见她慢悠悠地从里面出来。我冲她招手:“喂,怎么那么慢?”她看见我,小跑着过来,幽幽地说:“老远就看见你了,怕你‘居心不良’!”我逮着她“小辫儿”了,忙说:“怎么?你知道我等你不成?”她笑而不答。
突然,我发现她手里拿着伞:“喂,你很笨耶!有伞都不打!”她眨眨眼睛,抬起头说:“打伞干嘛?雨又不大,很有情调啊。”听着,我好晕。
“走啦!上车!我载你。”我被自己主动说出的这句话大吃了一惊,随即镇定下来。还怕她自惭于她的体重,慌忙摆出一副很有体力的样子。
只见她笨手笨脚地坐上了车后座,正当我准备“起动”时,她怯怯地冒出一句:“手放哪儿?”我再晕,回头对她说:“扶我!”见她没有动静,我又补充道:“扶我腰上。”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我腰上,颤颤的。我真的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一路上,她不停地问我:“累吗?我是不是很重?”挺有小女生味道的。大约走了1/3路程时,她打开了伞,我问她,“你不是觉得很情调吗?”她小声地说:“可你衣服湿了好多。”
一刹那,我感到全身一股暖流穿过,觉得载着她是种幸福,就自言自语道:“我是第一次载人……”她问我,“你说什么?”我没有回答,但我希望她听见了。
那天之后,我知道她叫陈真,成绩很好。我也告诉她,我叫许锐,很努力,可成绩很烂。那以后,由于上下学不同路,学业又忙,我们基本都是一个学期才见一次面,而在电话里,我和她都是,显得无话可说。
大约是与陈真见面的第七次,她告诉我,她考上北方的学校,要去念大学了。我知道,以后一个学期应该也还可以见一次面,只是不在一个城市了,我的心突然很乱。
我们在月亮桥上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一时的感性,我猛地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抓住,永远不想松开。
我张开口准备说:“——”她赶紧抢白道:“别,别这样好吗?明年,你也考过来吧!”我倒吸一口气,极不情愿地松了手。我怕会失去机会,还是想说:“陈真,我——”她又打断了我:“我什么啦?高考后,该有的总会有的。”
我不知她到底懂不懂我要说的,她转过身去,像小兔子一般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陈真上大学后,给我来过一封信,告诉了我她寝室的电话号码。我开始习惯每月一次和她的通话,听她说着大学里的新鲜事,不再觉得无话可说。而平常,我更努力于我的学业。
半年后,她回来了。我问她,有男朋友了吗。她狡黠地笑笑,反问我,“你说呢?”我便不再追问。
现在,高考结束一个多星期了,我没有再给陈真打电话。我想,等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再说。
那时,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认真地告诉她——我想对她说出的那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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