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说道:日军在汨罗江一带渡江被国军狙击损失严重,中国派遣军司令坂本眼见劝不住阿南惟几,便随他去了,美国邀请中国参加联合国宣言,王断红对同僚说起自己的家乡,薛岳发来决死电,日军进入预设包围圈,陈博术参加联合国宣言,国际反法西斯联盟正式形成。
几栋灰蒙蒙的平房前不时走过几个八路军士兵,灰蓝的军帽上已经没了白日标识,一只手中握着马缰,一个人身上披着灰蓝色的军大衣牵着一匹马在平房之间缓缓前进着,不时仰头张望着四处。
远处不时传来几声口号与吹哨声,几个八路军士兵掠过那人身旁时,纷纷一点头叫了声“付司令”,付其参侧头一看他们,脸上带着微笑微微一点头,“哎”得一声,一阵阵风将背影厚重的军大衣吹得起起伏伏,他微微侧身转头看向身后,之间几栋平房将巨大的红太阳变得犹抱琵琶半遮面,几只飞鸟的黑影在红太阳前升腾,红灿灿的光线照耀在付其参脸上。
“晋察冀边区…”
付其参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双目闪闪发光,一个个八路军士兵不时掠过他身边,他深吸一口气扭回头朝远处走去,前方的平房中,一个八路军军官推开木门端着水盆将污水朝地上一泼,刚转身要进屋,侧目一看远处,只见付其参牵着马,身后巨大的红太阳将他的身影模糊得黑漆漆一片。
军官一眯眼睛,俯身将钢盆放在地上,喃喃一声“付司令”,付其参的身影摇摇晃晃,缓步走到院门前将缰绳系在木桩上,军官咧开嘴,喜笑颜开,抬起胳膊一挥,大声喊道。
“付司令!”
桌上摆着一盘绿叶菜,一只碗里装着小米粥,一个人坐在桌前,手中握着勺子舀着碗里的小米粥送入口中,一双穿着红色粗布的腿在桌下来回摇晃,一阵推门声传来,一抹白光点亮她的侧脸,一个声音传入耳畔。
#付其参(中年) 美穗子?
美穗子眼神微微一愣,眼睛瞬间睁大了徐徐侧头看向一旁,只见一个黑漆漆的身影站在门口的光线中,美穗子深吸一口气,将勺子扔进碗里,一下转过身伸开双臂奔向前方,边跑边用蹩脚的中文大喊道。
#南野美穗子(幼年) 付伯伯!
付其参哈哈笑着屈下身伸开双臂,一下将她抱在怀里,白灿灿的光线照耀在二人侧脸,一个军官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微笑垂目望着二人,付其参的手来回搓着她的后脑勺,脑门与她碰在一起,连声说着。
#付其参(中年) 美穗子,美穗子,乖不乖啊?胖乎了啊?
八路军军官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微微俯下身,侧头看着美穗子,轻声说道。
“您不在的这段时间,美穗子可想您了,天天睡前,吃饭前都要念道您,为了和士兵们交流,她专门学了一句中文,付伯伯去哪里了?士兵们就说,您啊,出远门寻宝藏去了。”
付其参微微抬头,默默望着笑盈盈合不拢嘴的美穗子,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手轻轻抚着她的侧脸,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美穗子,我也很想你。
付其参的手将她揽在怀里站起身,双手架着她胳膊,身影逐渐形成重影转了起来,美穗子哈哈大笑着,胳膊在半空晃动,付其参举着她在原地转着,二人的笑容格外灿烂,美穗子的脸庞摇摇晃晃,身后的景象快速移动着,清亮的笑声不绝于耳,一阵阵风将美穗子的短发吹得起起伏伏。
天花板悬着的吊灯摇摇晃晃转着圈,付其参和美穗子的笑声不止,美穗子侧脸的发丝在风中摇摇晃晃,大笑的脸庞快速旋转着,天花板的吊灯旋转着,伴随着滋滋啦啦的电流声,昏黄的光线从灯泡中冒出。
桌子上已经空无一物,只剩下昏黄的光线照耀在上方,付其参趴在床上,双手握着被子轻轻盖在美穗子肩上,手轻轻整理着被脚,美穗子侧躺在床上微笑地望着他,虫鸣不时传来,付其参挪动着身子,坐在床边抬起手轻轻抚着她的侧脸和脑袋,低声喃喃着。
#付其参(中年) 睡吧…睡吧…闭上眼睛…
美穗子的眼珠微微动着,手从被子里伸出,握住付其参的袖子,付其参眼珠动了动,手停在她侧脸上,垂目望着她的手,美穗子用蹩脚的中文问道。
#南野美穗子(幼年) 还走吗?在夜明的时候。
付其参眼珠动了动,嘴角上扬,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微微摇了摇头,手指轻轻一点她的头,轻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 我不会走。
美穗子喜笑颜开,兴奋地在床上来回翻身,咯咯笑着,被子被踢得哗哗作响,付其参目光柔和地望着她,昏黄的光线照耀在他的侧脸,美穗子平躺在床上,脸庞逐渐形成重影,清晰时,神情变得安详,闭上了双目。
付其参的手轻轻一抚她的脑门,站起身朝前方走去,付其参的手握着一根线,脸上带着微笑侧头看着一旁,伴随啪得一声,房间里的光线变得黯淡,只有窗外透来微弱的白光,点亮屋里的物品,一只手将木门轻轻带上。
一只手搭在桌上将卷烟在桌上轻轻敲着,昏黄的光线充斥着每一丝空气,手握着卷烟逐渐靠近付其参鼻下,付其参将卷烟放进嘴中,垂目看着下方,一个军官坐在桌子对面,付其参的手中握着一根燃着火苗的火柴,靠近嘴边将卷烟一点,昏黄的火焰点亮他的脸庞。
他抬起手握住嘴中的烟,浓重的烟雾徐徐从嘴中喷出,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捂住脑门低下头去,烟雾在头顶弥漫着,对面的军官说话声传来。
“老付,我听说你遭遇鬼子空前的大扫荡,只带着一个团的兵力就将党政机关人员转移了?”
付其参眼神有些落寞,将烟放进嘴中一吸,咳嗽几声,浓重的烟雾断断续续从嘴中喷出,他眼珠微微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低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 我让主力转移外线钳制作战,鬼子火力布置不均,周旋山谷,从日伪薄弱点突破,就安全转移了。
坐在对面的军官神情有些复杂,轻轻叹了口气,双手搭在桌上低下头,开口说道。
“咱们的根据地叫这帮鬼子扫荡得日益缩小…遇难的百姓不计其数…”
付其参将手靠在头侧,指间的卷烟冒着丝丝缕缕白雾,灯泡下昏黄的光线中细密的尘埃如水雾般翻腾,他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根据地没了可以扩大,这次回来,就要组建多支武装工作队,深入敌后之敌后,袭击日伪薄弱点,扩大游击区。
军官微微一点头,深吸一口气将后背靠在椅子上,一个八路军士兵黑白色的背影肩上扛着锄头,周身粟米苗在风中摇晃,军官仰头看向上方,开口说道。
“老付,你还记得那个顾查达指导员吗?因为在会议上对宣传部的同志大打出手,被罚从最底层的工作干起了,帮群众纺线,务农,清扫,喂牲畜,现在,他是什么工作都干了。”
付其参默默望着前方,只是低声“嗯”了一下,他的手指伸向桌上的棕色的陶制烟灰缸前,手指轻轻一拍,几缕烟灰抖落,他将卷烟放进嘴中一吸,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周先生和我说,咱们在粤北的中共南方工委下辖的几个党组织情况不好,具体问题,郭潜没有汇报,只说江西有些问题,我们已经命令廖承志在香港营救结束后,调去南方工委参与领导工作,尽快进行组织完善。
付其参嘴中的白雾断断续续喷出,眼神有些憔悴,侧头看向一旁,紧皱眉头,重重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 现在…的确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我们派了谢育才去了江西,结果好几月了,不仅谢育才与王勖夫妇突然失踪,江西电台也断了联系…据传是王勖临产,只能在吉安一带修养,真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对面的军官微微一点头,应了声“他们一定会平安的”,侧头看向一旁,眼珠微微动着,深吸一口气,眼神有些复杂,开口说道。
“美穗子这孩子,今年就七岁了,在咱们这待了一年多了,寻亲的消息也在日本人部队周边传开了,还是没有日本人来认养她。”
窗外微弱的白光照耀在平躺在床上沉睡的美穗子脸颊,付其参的手靠在头侧,侧目默默望着一旁,画面如同眨眼一般一黑一明,只有付其参有些沉重的呼吸声,美穗子黑白色的身影伸着双臂在房间中奔跑着,短发在耳后起起伏伏,付其参眼珠动了动,眼睛徐徐眨动着,他嘴唇微张,低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 她是我的女儿,战争结束如果没人认她,我养她一辈子。
坐在桌子对面的八路军军官眼神微微一愣,付其参将烟放入口中一吸,口鼻徐徐冒出白烟,他嘴角上扬无奈一笑,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烟掐灭在烟灰缸中,丝丝缕缕白雾在昏黄的光线中摇摇晃晃上浮。
一杆杆长枪被无数双手端在战壕上,几架机枪架在战壕上方,无数国军士兵脸上有些灰蒙蒙,眼神透着杀气,直勾勾看着前方,身后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风中起着涟漪。
“狮子岭…”
一个垂在腿侧戴着白手套的手猛地一攥,日本军官站在战壕中,眼神透着阴狠直勾勾瞪着前方,伴随着他的手猛地抬向灰蓝的天空,无数架炮口瞬间喷出层层白烟,层层叠叠的轰隆声炸响,一层层火光瞬间从几个国军士兵面前炸起。
几层黑土落在几个国军士兵的钢盔之上,黑烟中,一队队日本兵手中端着机枪奔跑着,黑烟中,人影层层叠叠,模糊不清,只能看见不断闪烁的火星。
几只手猛地一拉枪栓,一杆杆长枪瞬间喷出层层白烟,黑土如同雨水一般,在四周不断翻腾,落在一杆杆长枪上,几个国军士兵从腰间抓起手榴弹,一拉引线,一下朝远处甩去,便见得黑烟里层层叠叠的人影之间炸起几层尘埃时,瞬间少了几个人影。
一幕幕焦土极速划过,几个满脸血污的国军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一阵阵飞机的轰鸣愈来愈清晰,只见无数飞机低空疾驰,密密麻麻的子弹扫射而来,将城墙震起层层尘埃。
“南城门…”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压过层层炮火与枪声,一架架轰炸机在黑烟中穿行而过,地面起了层层火光,城墙瞬间炸起层层石块,无数国军士兵掀翻在地,尘土如倾盆大雨一般落下。
一幕幕日本军旗在黑烟中摇摇晃晃前移,一队队日本兵在焦土之中奔跑着,一个个国军士兵将机枪架在城墙上,迎着炸起的层层尘埃,张大嘴巴嘶吼着对准前方扫射,无数日本兵接连倒在地上。
一群日本兵在黑烟里大步奔跑,明晃晃的刺刀极速前移,一排国军士兵趴在麻袋后,手中端着长枪对准前方射击,身后的城墙不时炸起层层火光。
爱晚亭四面的枯树枝挂着几缕枯叶在风中摇曳,薛岳站在石桌前,微微俯着身,双手撑在桌上看着地图,眼珠微微动着,枪声与爆炸声若隐若现。
白复成手中握着听筒,站在薛岳对面,眼珠左右一动,应了声“知道了”,便将手中的听筒扣了回去,抬眼望向站在对面的薛岳开口说道。
#白复成(中年) 薛长官,日军猛攻东南方向的狮子岭高地,同时对长沙南门发起猛烈袭击,我军激烈抵抗,双方不让一步,但日军火力优势明显,虽阵地未退,但已有较大伤亡。
薛岳眼珠左右动着,深吸一口气,缓缓直起身看向白复成,搭在桌上的手指微微敲了敲桌面,开口说道。
“不要造成太大伤亡,叫他们撤出狮子岭,叫南门外围的部队撤一部分进城,我们的优势在城内。”
白复成微微点着头,应了声“是”,薛岳深吸一口气,俯下身抬起手指向地图一处位置,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着,抬眼看向白复成开口说道。
“李玉堂汇报说,城内已经按我的构想布置成了一个大熔炉,挖成了一个连环式地堡,背靠湘江,东南北呈半圆形,可层层防御,越深入,我们的火力便越密集,铁丝网将整个长沙围满,还有可以对各个区域进行扫射的暗堡,可以说,长沙城内部,已俨然成为一个无死角火力网,只等日军造成巨大损耗,满心欢喜破城,集体上西天。”
白复成垂目看着地图,眼神微微一愣,喃喃一声“天呐”,抬眼看向薛岳,眼神透出一丝兴奋之色,开口说道。
#白复成(中年) 这还不是我们的包围战成型之时,竟就有如此火力优势!这一次,小日本是要吃瘪了!
黑色的边缘里,岳麓山边一排排大炮的炮口直冲天际,刺眼的白日照耀着一个个冗长的大炮,薛岳脸上带着微笑,双手抱着胸口,默默望着前方,白复成的手一下抓起听筒靠在耳边,历声说道。
#白复成(中年) 除南门外留下一部分部队抵抗,狮子岭部队都撤退,南门部分部队可立刻退入城内。
一架贴着日本军旗的飞机在层层黑云中穿行着,一个日本军官坐在机头手中握着望远镜看着下方,只见黑色的边缘里画面摇摇晃晃,一个个国军士兵接连站起身,朝身后奔跑着,火焰在他们身边四处燃烧。
一队队国军士兵在焦土之中奔跑着,站在人群中的国军军官不断挥着手,大声喊着“撤”,坐在飞机上的日本军官脸侧的黑云极速后移,嘴角逐渐上扬,露出得意的笑容。
黑色的边缘里,画面摇晃,猛地移过几队扛着日本军旗奔跑的日本兵,定在硝烟滚滚的城墙前,只见几个麻袋后,几个国军士兵手中端着机枪不断扫射着前方,画面摇摇晃晃前移,只见一队队国军士兵朝城门中奔跑着,震起的火光不时将几个国军士兵掀翻在地,层层石块不断从城墙上散落在地。
日本军官徐徐将手中的望远镜垂下,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几个随军记者,抬起手指向前方,开口说道。
“立刻给阿南惟几长官发电报,我军已将长沙外围部分部队逼退进城,现虽未占长沙,但已经是指日可待了。”
那几个随军记者脸上带着笑容,纷纷一点头应了声“是”,拿起钢笔在手中的小本子上写写画画起来,日本军官扭回头,眼中透着兴奋,嘶哑着声音窃笑着,飞机窗外黑云滚滚,没有一丝光线。
幽暗的长廊中四面透着凄白的光线,风声簌簌,长廊一侧的墙壁薄如白纱的窗帘随风起着涟漪,一双戴着白手套的手中握着一张纸摇摇晃晃前移,四面透着白光的长廊中,一个日本军官的背影大步前进着。
阿南惟几站在战场模型前,双手背在身后,眼神透着严肃,垂目望着下方,手中断了一截的木棍不时轻轻一敲自己的腿侧。
一个日本军官缓步走到他身边,阿南惟几的侧脸徐徐探出那个军官满脸堆笑的连,阿南惟几眼珠一偏,默默看着一旁,只见身旁的军官徐徐将手中的纸递到阿南惟几的面前,开口说道。
“长官,前线战报,是好消息。”
阿南惟几板着脸,将手一抬,拽过纸一抖楼,垂目默默看着,泛着微光的白纸几行日文摇摇晃晃划过,日军军官的声音传来。
“木下勇带着随军记者在战场上空考察,看见国军集体被我军英勇击退,南城门的部队开始撤进城内,他说,在我军包围之下,长沙迟早属于我们,并断言,不出三天,长沙必占。”
阿南惟几垂目默默望着那张纸,面色平静眉毛微微一挑,将纸一甩,转身而去,阿南惟几大步朝桌前走去,白纸在半空泛着微光摇摇晃晃翻腾,一只手掠过桌面,一下握住挂在架子上的毛笔。
白纸摇摇晃晃落在地上,阿南惟几模糊的脚步渐行渐远,日本军官侧头愣愣地望着一旁,一张巨大的白纸泛着微光,形成重影摇摇晃晃落在一个架子上,阿南惟几手中握着毛笔,站在巨大的白纸前,默默望着前方,站在阿南惟几身后的日本军官的身影被身后刺眼的白光变得一片漆黑,只有说话声传来。
“您要干什么?”
寒风呼啸的声音不绝于耳,阿南惟几的手握着毛笔缓缓抬起,笔尖触碰在白纸上,手缓缓移动着,阿南惟几默默望着前方,只见他抬起另一只手,手指在半空微微动了动,日本军官连忙迈着碎步,跑向桌前,脚步踏过地上的白纸,一双手缓缓伸向砚台。
日本军官捧着砚台,弓着身快步走到阿南惟几身边,阿南惟几默默望着前方,抬手将毛笔在砚台中一占,几抹墨水从笔尖滴落在地上,阿南惟几握着毛笔触碰在纸上,伴随着手的移动,一道道墨色留过白纸。
日本军官双手捧着砚台,侧目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的吊灯下的吊坠在风中摇晃,互相碰撞着,毛笔的笔尖逐渐远离白纸,阿南惟几侧身将手中的毛笔架在砚台上,开口说道。
“去给坂本司令以及大本营发捷报,大本营电,庆祝新年,长沙即胜,坂本司令电,大局已定,务必放心。”
日本军官眼珠一动,一点头应了声“是”,便捧着砚台和毛笔转身而去,阿南惟几的背影被几缕白光照耀着,身影逐渐形成重影消失在白纸前,再清晰时,已朝一旁走去,只见几缕微光照耀着挂在墙壁上的白纸,白纸上大写着一行日文。
“庆祝元旦胜利。”
日语的汇报在房间中回荡,寒风呼啸,纸微微起伏,几滴未干的墨水逐渐从日文字迹之间流下,在白纸上留下一道道墨迹,如同鲜血一般。
焦土四面冒着红灿灿的火焰,几个国军士兵趴在战壕中,眼中冒着杀气不断朝前方射击,一杆杆枪管不断喷出白烟,一颗颗弹壳不断掉落在地上,黑烟中无数日本兵倒在地上,一个日本军官站在战壕中神情复杂地望着前方。
一个国军军官坐在土堆中,手中握着望远镜望着前方,天旋地转着,层层尘埃不时震落在军帽上,无数国军士兵站起身,张大嘴巴怒吼着冲向前方,无数杆枪管不断喷出白烟,无数奔跑的身影被黑烟裹挟,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层层弥漫的黑烟里起着涟漪。
白复成手中握着望远镜站在崖边望着远方,一阵阵风将包裹在裤腿的枯草吹得左右摇晃,徐徐将望远镜垂下,脸上带着笑意,眼珠微微动了动,转身大步朝远处走去,几架大炮矗立在崖边,刺眼的白光照耀在边缘,几个炮兵坐在在大炮四周,眯着眼仰头看着上方,头上戴着绿草编织的头环,几抹白色的小花在绿色之间微微发颤。
白复成的背影大步前进着,薛岳站在亭子下,侧头看向一旁,眼珠随着白复成的身影移动着,白复成大步走到石桌对面,眼神透着锐利,抬起手一敬礼开口说道。
#白复成(中年) 薛长官,日军进至黄土岭,金盆岭一带便被我军激烈阻击,停滞不前,而南门方向情况不太好,日军已经在城外越积越多,几乎有一整个师团的兵力,非常危机。
薛岳的手在石桌上轻轻一敲,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白复成,开口说道。
“眼下,损耗敌军目标尚未达到预期,若叫日军破城,只怕是打得将困难许多。”
白复成眼珠微微动了动,一阵阵风拂过他深绿色的军服,他缓缓侧头看向一旁,一架架直冲灰蓝天际的炮筒摇摇晃晃划过,白复成嘴角动了动,侧头看向薛岳,开口说道。
#白复成(中年) 我想让负责修械所一带的葛先才团长对日军发起反冲锋。
薛岳眉毛一皱,抬眼默默望着白复成,白复成双手叉着腰,微微一抿嘴摇了摇头,扭头看向薛岳,开口说道。
#白复成(中年) 硬抗没有结果,无非挨到城破,只有转守为攻,或许可创造出不一样的结果,白某愿承担一切后果。
薛岳眼珠左右动着,双手撑着桌子微微俯身,眼神透着复杂,深吸一口气喃喃一声。
“白参谋,你这个计划实在太冒险,搞不好一整个团都没了。”
灰蓝的天际几缕枯叶在风中微微摇晃,寒风呼啸,如同妖怪的咆哮一般,薛岳抬眼一看白复成,搭在桌上的手猛地一攥,一砸桌面,历声说道。
“也罢,与其被动挨打不如让他们放手一搏,我把命令通报给李玉堂,方先觉与葛先才,让他们自己决定。”
白复成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点头,双手抓起垂落在胸前的望远镜朝远处奔去,薛岳双手撑着桌子,侧头看着一旁,眼神透着复杂。
一幕幕枯黄的草丝在灰蓝的半空左右摇晃,薛岳的手缓缓伸向桌上的电话,白复成的背影在荒原中摇摇晃晃奔跑,薛岳的手指逐渐靠近电话,手指在半空微动,又攥紧。
白复成眼神透着锐利,只身一人在荒原中大步前进着,枯黄的草丝在身侧左右摇晃,薛岳垂目默默望着下方,阵阵枪炮声若隐若现,他深吸一口气,手指一下将桌上的电话抓起。
伴随着电话猛地划过灰蓝的半空,一个国军军官的背影站在棚子下,猛烈的尘土不时落在他身上,国军军官手中握着电话靠在耳边,眼神坚毅地望着前方,侧脸不时被炸起的火光点亮,却又变得黑漆漆一片,分不清五官,只见得嘴巴的轮廓微动,历声说道。
“方先觉师长放心,我葛先才已经想好后果了,告诉岳麓山上的白复成,我谢谢他提出这个意见,让老子肚子里的火有地方用了。”
炮火与枪械的轰隆声不绝于耳,寒风猛烈呼啸,将葛先才背影的军服吹得剧烈发颤,只听得他坚定的声音传来。
“国民革命军就应当不怕狼不怕虎,您就当我们一整个团全战死了!”
说罢一只手攥着电话猛地扣在桌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葛先才的背影不断被散落的黑土掠过,寒风呼啸着,葛先才的身影形成重影,缓缓转头看向身后,只见他满脸血污,只有一双明亮而满是杀气的双目格外清晰,他大声喊道。
“二十八团的同志们!”
一杆杆长枪架在土堆上不断喷着白烟,葛先才的身影在硝烟中大步前进着,灰蓝的天际弥漫着黑烟,几只老鹰掠过天空,葛先才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
“咱们团的战士!不习惯挨打!”
葛先才满是灰尘的军服在风中剧烈发颤,双脚踏着地面的焦土,眼神透着锐利直勾勾看着前方,身后不时炸起几层尘埃,边走边喊道。
“日本人!在前面聚了一整个师团,是等他们看清楚状况自己冲上来吗?不!今天,咱们团就要发这个蛮劲!主动出击!”
几个国军士兵身上不时震落几层尘土,葛先才一下将腰间的大刀抽出,举向前方,硝烟中,大刀散发着明晃晃的寒光,葛先才的侧身模糊成一片漆黑,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传来。
“司号员!吹号!同志们!冲锋!”
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久久回荡,灰蓝的天际黑烟弥漫,一个国军士兵的黑影徐徐站起身,将军号放入嘴中,冲锋号炸响,此起彼伏的杀声传来,无数国军士兵端着长枪冲向前方。
破破烂烂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黑烟中起着涟漪,杀声震天,葛先才提着大刀的背影在人群中大步奔跑,一杆杆枪管摇摇晃晃,不断喷着白烟,葛先才的侧脸张大着嘴巴,眼神冒着杀气,随着杀声怒吼着,身边不时炸起千层浪。
一个日本军官站在战壕中,手中握着望远镜望着前方,只见黑烟里,层层叠叠的身影涌来,日本军官手一抽搐,一下将手中的望远镜扔下,愣愣地看着前方,大声喊道。
“他们怎么杀上来了!这是有多少人啊!”
白复成的身影站在一架架大炮之中,手中握着望远镜望着前方,黑色的边缘里,硝烟弥漫几队国军士兵大步奔跑着。
白复成咬着嘴唇,手背爆出青筋,紧皱着眉头,日本军官倒吸一口凉气,一下转过头看向身后,将胳膊一挥,大喊一声。
“跑!”
黑色的边缘里,几个日本兵站起身朝前一扔手榴弹,几个日本兵起身朝身后奔跑,白复成眉毛一动,一下将手中的望远镜垂下,眯着眼睛望着前方,喃喃一声。
#白复成(中年) 日军撤了?
说罢,白复成一下将望远镜举起继续望着远处,几队日本兵从战壕中站起身,连滚带爬朝身后奔去,杀声冲天,日本军官边跑边朝身后看着,眼神满是恐惧。
白复成嘴角逐渐上扬,一下将望远镜垂回胸前,侧头看向身边,猛地将手抬起指向前方,眼神锐利大喝一声。
#白复成(中年) 朝日军逃窜部队开炮!
话音刚落,一架冲天的炮筒一缩,无数架炮口喷出火星和白烟,阵阵轰隆声不绝于耳,无数奔跑的日本兵身边瞬间炸起层层火光,无数日本兵被掀飞出去,日本军官瞪着眼睛,身后炸起千层火光,哀嚎一声,一下跌倒在地上,几只手抓起他的胳膊,连拖带拽朝远处跑去。
葛先才和士兵们站在日本人尸体堆满的焦土之中,众人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黑烟在四面弥漫,无数只手攥着长枪举向半空,欢呼声此起彼伏。
“当天…第三师团被国军的反冲锋吓跑了…”
薛岳站在亭子下,默默望着一旁,听着阵阵轰隆作响的大炮声,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扭回头垂目望向下方的地图,白复成张大嘴巴无声吆喝的脸庞形成重影,手在灰蓝的半空来回挥着,黑色的边缘里,一架架直冲天际的炮筒喷着层层火星。
一个日本军官的身影在长廊之中大步奔跑着,阿南惟几黑白色的身影趴在地上的战场模型上,手指颤颤巍巍伸向前方,捏住中国军旗模型,狠狠攥在手心里,日本军官的脚步声形成阵阵回音,在房间久久回荡。
日本军官举在半空的白纸泛着微光摇摇晃晃前移,阿南惟几黑白色的身影在战场模型上缓缓爬行着,紧攥着拳头的手在半空微微发着抖,战场模型被他的身躯压得四分五裂。
两扇木门猛地推开,阿南惟几的背影站在房间中,缓缓侧头看向身后,只见一个日本军官高举的手中攥着一张纸,站在门口大口喘着气,只听得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第三师团溃退!但正重振旗鼓重新与中国军队作战!”
阿南惟几眼珠左右动着,垂在腿侧的手不断发着抖,眉头一皱,一下转过身抬起胳膊指向前方,瞪着眼睛,大声喊道。
“立刻去叫第三师团的加藤大队夜袭东门与南门!中国军队一天激战,绝对疲惫不堪打盹了,必须把长沙给我破个口子出来!加藤素一留学在德国,各种战术绝对远超中国人!他是我们国家未来的将星!”
日本军官连忙应了声“是”,将手中的纸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转身而去,阿南惟几眼圈发红,大口喘着气,摇摇晃晃转过身去,踉踉跄跄朝一旁走去。
一只黑白色的手紧攥在半空,丝丝缕缕鲜血逐渐从指缝中冒出,阿南惟几一下瘫坐在椅子上,重重呼出一口气,侧目一看桌上被几缕白光照耀着的收音机。
一只手伸向收音机,手指捏着按钮来回攥着,一阵阵滋滋啦啦的声音传来,阿南惟几的气息逐渐平稳,双手无力地搭在扶手上,歪着头闭着眼睛,滋滋啦啦的声音中,夹杂着日语说话声逐渐清晰。
“现在是新年,我们日本,于香港占领后,再次迎来了一个更好的消息…这无疑是全体军民以及天皇陛下共同努力的结果…”
人声中夹杂着一阵阵莫扎特魔笛的夜后咏叹调,在歌剧到“啊”得时候,伴随滋啦滋啦的声音,日语播报传来。
“日军第十一军第三师团已攻占长沙…这是新年献给全国军民以及天皇陛下最好的礼物…”
阿南惟几浑身一抽,一下睁开眼睛头一偏看向桌上的收音机,眼神透着不可思议,夜后咏叹调高昂的歌声不绝于耳,只听得日语说话声再次传来。
“让我们放声大笑,庆祝我们的胜利吧!庆祝中国的灭亡吧!”
黑白色的手在半空不断发着抖,鲜血从指缝中如瀑布般流出,手猛地一颤,五指一张,国民党国旗模型沾着鲜血掉落在凌乱的战场模型中,几滴血珠接连落在地上,几个日本军官侧头看着身后,眼神有些复杂,阿南惟几一下站起身,大声喊道。
“谁给通知的!第三师团都溃退了哪占长沙了!”
日本军官神色慌张,纷纷摇了摇头,几个随军记者黑白色的身影坐在飞机中,手中握着笔在小本子上快速写着,阿南惟几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嘶吼一声,抓起桌上的收音机,一下砸在地上,哗啦一声,收音机被摔落无数零件。
在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中,四面逐渐变得一片黑暗,阿南惟几大口喘着气,身影逐渐隐入黑暗里消失不见,几缕白光照耀着地上破碎的收音机,夜后咏叹调依然唱响,伴随着阿南惟几沉重的喘息声,再无日语播报声,旋律走向尽头。
黑夜里几缕草丝在风中微微发颤,枯草缝隙之间,一轮白月被遮蔽得若隐若现,一双脚步踏过草丝,发出阵阵沙沙声,只见几队日本兵的黑影在树林之中穿梭着。
白复成的手中握着火把,身上深绿色的军服在风中剧烈起伏,侧脸被火光变得昏黄,几个国军士兵满脸灰尘,手中握着干粮往嘴里送,大口嚼着,白复成站在战壕中,缓步走着,开口说道。
#白复成(中年) 同志们,我是代表薛岳长官来慰问你们的,我知道白天,你们经过激战,已经很辛苦了,大家都很想打个盹,但是,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现在,我在这里,陪着你们一同度过这漫长的黑夜!
几个国军士兵嘴边沾着干粮的碎末,仰头望着上方,国军士兵端着铁杯子递向身旁的人,铁杯子冒着热气,一个国军士兵低头一喝,将杯子递给身旁的人,几缕白气在一排国军士兵的口鼻中徐徐冒出,白复成脸上带着微笑,缓缓转过身,火焰呼啦一声冒出几缕火星,开口说道。
#白复成(中年) 同志们啊,我和你们讲讲我当大头兵的时候吧,那会第二次东征,我们去攻打惠州城,陈炯明军火力那个猛,当时,我们的团长,叫刘尧宸,带领我们攻城,结果我的团长,牺牲了。
白复成眼神透着释怀和无奈,缓缓侧过身,昏黄的火焰在风中呼呼作响,火星在夜色里四溅,阵阵风将他的军服吹得剧烈发颤,开口说道。
#白复成(中年) 是我,把团长的尸体背下来的!
几个国军士兵仰头看着上方,一个国军士兵手中握着望远镜趴在战壕中看着远处,白复成眼珠左右动着,缓缓朝一旁走去,边走边说道。
#白复成(中年) 那天晚上,在营地修整时,我哭得无比伤心,当时我们的营长,如今的第六战区司令于先词长官就告诉我一句话,具体说了什么,我已记不清了,但是大意我至今都忘不了,他说,作为民国的军人,要将眼泪藏在暗处,愤怒,留在表面,要时时刻刻都有斗志,一个军官,要教会他士兵的第一课不是哭泣,而是坚强!
白复成缓缓仰起头,火星在脸侧四散而飞着,昏黄的火焰在夜空里摇曳,白复成笑了出来,露出一排牙齿,火焰呼呼作响,火星在夜色中摇摇晃晃上浮,白复成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身后,几个国军士兵手中抱着枪仰头望着他,白复成轻声说道。
#白复成(中年) 同志们,你们都是好样的。
一队队日本兵的身影在黑夜中快速奔跑,无数脚步踏过地面的焦土,一个国军士兵手中握着望远镜望着远处,眉头微微一皱,只见黑色的边缘中,无数层层叠叠的身影摇摇晃晃奔跑,国军士兵瞪大眼睛,一下将手中的望远镜垂下,侧头看向身后,喊道。
“日本人夜袭了!”
白复成眼珠一动,一下转过头看向身后,火把掉落在地上,冒着红灿灿的火星,一只脚猛地一踏,火星四溅,火焰熄灭,一个个国军士兵一翻身,将手中的长枪架在战壕上,直勾勾瞪着前方,白复成的脚步快步在焦土中前行,一下趴在地上看着前方。
风声簌簌,地面上熄灭的火把,被风吹得不时发红,白复成眼珠左右动着,望着夜色里层层叠叠的身影愈来愈近,嘴角动了动,侧头看向身边的士兵,开口说道。
#白复成(中年) 快去请增援,日军至少有两个中队。
身边的士兵“哎”得一声,微微一点头,将枪一抬转身而去,白复成紧皱着眉头,拿起胸前的望远镜朝眼上一杵又垂下,缓缓从腰间掏出手枪,抬手一拉枪栓,伸向前方,大喊一声。
#白复成(中年) 打!
话音刚落,白复成手中的手枪喷出火星,一瞬间,此起彼伏的枪声炸响,黑夜里几个奔跑的日本兵瞬间倒在地上,一个军官瞪大眼睛,一下朝一棵树后跑去,大声喊道。
“中国人没睡!都隐蔽!”
日本军官从树后探出头直勾勾一看前方,侧头一看身后,一挥手,无数冒着白烟的弹掠过夜空,只听得簌簌而过,无数烟雾弹落在地上,浓密的白烟瞬间喷出,遮蔽了整个夜色。
白复成皱着眉瞪着前方一片白烟,一队队日本兵在树丛之间穿过,密密麻麻的子弹打在麻袋上,震起层层尘埃,一个国军军官端着机枪对着前方扫射,伴随脑门喷出血沫,国军军官瞪大眼睛,一下翻倒在地上,白复成一转头,看向一旁,张大嘴巴撕心裂肺喊道。
#白复成(中年) 陈团长!小鬼子!
密密麻麻的枪声不绝于耳,白复成瞪着眼睛一看白烟中若隐若现奔跑的身影,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在战壕中穿梭着,边跑边端着手枪对着前方射击着,枪管不断喷着火星,一层层火光不断从他身后炸起,他眼眶发红,咬着牙双目冒着杀气。
加藤素一端着手枪在树丛中穿梭着,子弹擦过奔跑的白复成身边,白复成深绿的军服随风剧烈发着颤,一杆杆枪管架在战壕中不断喷着白烟,白复成脸上早已满是灰土,他耳朵一动,一下转过头,瞪着白烟中奔跑的身影,一下将手枪举向前方,伴随枪管喷出火星,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形成阵阵回音。
加藤素一瞪大眼睛,摇摇晃晃停下脚步,眼珠朝下方看去,只见肚子上冒出层层鲜血,一个日本兵大步奔向加藤,扶住加藤大喊一声。
“加藤长官!”
密密麻麻的枪声不绝于耳,一瞬间,无数子弹喷在加藤和身后的日本兵身上,加藤嘴角流出鲜血,身子逐渐前倾,直挺挺倒在地上。
几个日本兵手中握着手榴弹,一下甩向前方,一个国军士兵侧头一看身后,一下站起身伸开双臂,一下将奔跑的白复成扑倒在地上,层层火光和尘埃从身边炸起。
白复成大口喘着气,缓缓从士兵身下爬出趴在战壕上,他满是血污的手颤颤巍巍拿起胸前的望远镜看向前方,只见带着碎裂的望远镜中,几个日本兵接连朝加藤素一的尸体跑去,却又被接连击毙。
白复成眉头紧皱,缓缓将望远镜垂下,眼珠左右动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侧头看向身边的士兵,开口说道。
#白复成(中年) 这小日本光盯着他们长官的尸体干什么?已经完全没有打咱们的意图了,实在太奇怪了,一会,掩护我,去搜他身。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嘶喊“援军来了”,白复成一下转头看向身后,只见层层叠叠的身影从阵地后方跑来,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夜色里起着涟漪,白复成一下扭回头看向前方,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白复成(中年) 同志们!杀!
一瞬间,阵地上无数国军士兵站起身,端着长枪冲向前方,一个个日本兵侧头一看前方,只见夜色里,无数层层叠叠的身影涌来,只有夜空里青天白日满地红格外清晰,他们脸上纷纷露出惊恐之色,抬起手一拉枪栓,边后退边射击着。
白复成张大嘴巴嘶喊的侧脸不时被火光点亮,攥在手中的手枪喷着火星摇摇晃晃前移,无数脚步越过日本兵和国军士兵的尸体,几个倒退的日本兵不时被子弹打倒在地上,层层尘埃不时落在几个国军士兵身上。
白复成大步奔向丛林,不时转身朝远处射击,一下翻倒在树干后,大口喘着气,他探出身子,对着几个后退的日本兵射击着,眼珠不时一瞟前方倒在地上的加藤尸体。
他双手抱着头弓着身朝前奔跑,一下扑到加藤尸体一旁,微微直起身,脸上满是血污,双手快速在加藤身上来回摸着,又不时抬眼一看前方。
他的手快速解开加藤军服扣子,双手猛地一扯,拽起白衬衫上的公文包,他将公文包一掀,将手伸进公文包来回摸索着,满是血污的手一下拽出几张纸。
白复成眼神微微一愣,连忙将纸抱在怀里,在地上翻滚着,后背一下靠在树干后,大口喘着气,将几张纸捧在面前,垂目默默看着,白复成皱着眉看着纸上几行日语,低声喃喃道。
#白复成(中年) 攻占长沙…详细计划…第三师团于出发时,每人携带一百二十发步枪子弹…第四十师团不参与攻城,保护第三…第六师团侧翼…
白复成眼珠左右动着,眼神从不可思议变得喜悦起来,他侧头一看一旁加藤的尸体,咧开嘴大笑起来,抬起手指向他,手指在半空来回摇晃着,边笑边摇着头。
一队队国军士兵逐渐停下脚步,望着远处连滚带爬跑远的日本兵,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风中起着涟漪,一阵阵凌乱的钟声此起彼伏传来。
“夜…近一月二日…国民革命军缴获日军攻占长沙所有计划以及各部队部署情况…”
白复成将头一下靠在树干上,咧开嘴大声笑着,双手握着纸垂在腿上,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几乎笑出了气音,后脑勺不断碰着树干。
白复成侧脸逐渐形成重影,侧头看着一旁,“哎呦”一声,身体一歪一下趴在地上,胳膊伸向前方,手攥着拳头一砸地面,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加藤的尸体,笑声更大了些。
加藤趴在地上的尸体逐渐变成黑白色,身影逐渐形成重影,徐徐从地面升腾而起,摇摇晃晃站直,下巴上的鲜血逐渐上移,在半空一喷收入加藤嘴中。
几个国军士兵侧头愣愣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白复成,白复成张大嘴巴“啊”得一声,笑得几乎没了气息,眼泪从眼角划过,将头埋在焦土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