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umiu
1.
前一段时间,我在一篇文章中写到过父母与孩子之间的问题,父母们不可理喻,孩子们亦伤心重重。在文章最后,我给了一个我自己也不知道正确与否,但是却比较正能量的答案,即和解。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大圆满结局,追求圆满,这可能是属于中国人思维的一种固有模式,因为现实往往是不完美的,所以才在文字里唱扬完美这之类的东西。
文章里的回答显然颇乐观,像投进水里击不起任何涟漪的石子,在真正的现实里,多的是没有和解的人生。那些出现裂纹的人生即使再怎么修补留下的也是个难看的疤而已呀。习惯了凛冽人生里的北风,亦可以把风声当歌声。
所以,那一句和解真的太难了,我也真的是做不到啊。
虽然我理解他们有自己的难处,有自己人生的局限,对于此,我只能选择谅解,却无法和解。
谅解是提到那人不再情绪激烈,不再一眼秋水,而是平静的接受自己遭遇的一切,个直面残缺的人生。和解是重归于好。
需要说明的是当然也有愿意和解的人,我想他们得多么强大,足以将多年的风声与飞雪吞咽。可是大多数的我们都是敏感脆弱小人物啊。
电影《乘风破浪》里阿浪是经历一番穿越,走过父亲曾经走过的路,经历过他曾经发生的一切之后,才得以达成父子间的和解。
在电影里,穿越是他们父子之间和解的契机,你不得不相信,对于有的人,那个和解的契机甚至一辈子都不会来。
对此,我想说亲爱的残缺者,你有不和解的权利,这件事没有对错,你要做的是,修复好自己的内心,强大自己的外在,在不久后的灿烂的将来,如果你有了一个孩子,你要给他丰盛的爱与力量,你们之间关系甚好,彼此信耐。
2.
我曾经跟一位同事讨论过诸如此类的问题。我其实是很羡慕她的。从小家庭幸福,备受宠爱,家境优渥,即使她现在成立了自己的家,仍旧受到父辈的荫蔽。我羡慕她最好的一点是从原生家庭里汲取到的强大的爱的能力。
每每当她讲到对老公,对婆婆的宽容度,我都暗暗叹服,换作是我,真的做不到啊。对于从小爱就缺失的小孩,只会在发觉对方不爱我之前提前逃跑。
她曾经说过,对于和解,要看父辈有没有示好的趋向,如果父辈也想和解,作为孩子应该包容,与他们重归于好,毕竟都是一家人。
我当时保留了我的回答,但是内心里的声音是我可以谅解他们的不易,履行属于我的责任,但是和解,抱歉,我真的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想到此多少个夜里浸湿被子、打湿枕头,但是能怎么办呢,就是做不到嘛,我也很难过啊,没有办法嘛。
3.
所以在看《海边的曼彻斯特》的时候,我也是大哭了一场的。
一开始看的时候,觉得不明所以。Lee是一个社区修理工,领着最低的薪水,承受最直接来自客户的挑剔,住在简陋的地下室,没有希望的生活着,说实话,卡西·阿弗莱克将这个颓废压抑的中年男人演绎的很到位,一眼看到他就觉得好丧。
事情的变化是哥哥的去世,他不得不从波士顿到故乡曼彻斯特去处理哥哥的葬礼,这一去就揭开了他身上的秘密。
原来在他年轻的时候也是有妻子与孩子的,但是由于他的疏忽大意,引起一场大火导致了孩子们的死亡。妻子也因此离他而去,他也因为无法面对自己的过错而选择逃离曼彻斯特,在波士顿一直让自己过着苦行僧似的生活,甚至拒绝让生活变好的一切可能,他身处泥淖里,拒绝自救。
导演也拒绝了惯常的治愈路线,他在人们的心里凿开一个洞,然后任冷风穿过。就像Lee在电影里哭着说出来的,“I can't beat it."面对现实中的命运,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勇敢得起来的,你可能会选择坚强,我也会选择懦弱,毕竟我们只是人类,一样脆弱渺小的人类。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永远没有第二次机会重新来过。
那些属于自己的颓丧的坚持,别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更好的选择,可怎么就想不开,就像有时关不上冰箱的门,脚趾撞到了桌腿,临出门找不到手机会会嚎啕大哭一样,你觉得小题大作,只有我自己知道为什么。
不愿与过去和解的Lee选择颓丧的生活,于他而言,这才是他可以存在的方式。
在日剧《四重奏》里,讲小雀的故事的时候,有一幕非常打动我,她的父亲要死了,她表弟万般恳求她去医院见他最后一面。小雀一早乘车经过医院,最后却来到妈妈的骨灰前,用仅有的钱买了最便宜的花,插到花瓶里。她最后也没有选择去看父亲最后一眼。在小饭馆里,卷真纪想带着小雀去医院,小雀装作若无其事一直絮絮叨叨地打断,直到卷说:“小雀,我们回去吧,回我们的家。”她停止了说话,一边流泪,一边点头。
这一次,她遇见了真正的家人,不会因为她的过去而排斥她、驱逐她。同样地,也理解了她的不和解。
带着伤害与疲惫,谁还没有活下去过不是吗?
4.
不愿和解也没有什么。生活没有将你彻底打翻,你也没有给生活致命一击,互相伤害,然而却拿谁都没办法,之后反而慢慢达成一致的平衡与宁静。既然有些过去无法释怀,无论你多么努力,那就放弃挣扎吧,这样做也并不可耻。
最后谢谢你欣赏我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