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我胡乱地洗了把脸,就出门了。其实我没想出门的,也好几天没出门了,只是可能今天楼下的烧烤店音乐吵了点儿吧。
妈妈刚刚去县城了。我穿着破洞裤、白T恤恤打小区门口走过,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我,就像是我脑壳上写了两字,我有点紧张,加快速度走在了马路边沿。
耳机还在耳朵里塞着,音量开得很大,我自顾自的走着,不关注人群,不在意车辆,就贴马路边走着。
走了两千米吧,停在了村委会的院子里。院子里人不多,也开阔,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闷闷的抬头看天空,这天空与往日似有不同。
这些天发生了一些事情,心情很不好。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的,就是考试失利。只是我心思有点重,考完后没喝过酒的我和朋友一起喝了两瓶江小白,竟然没醉。我对醉有一种近乎爱情般的痴迷,我想了解醉酒后的自己,是不是可以活得不这么压抑,不这么难以接近,是不是可以像个孩子一样的“哇”一声哭出来,可竟然没醉。
于是第二日呢,我偷喝了家里的一瓶啤酒和一些白酒,已经晕晕沉沉的,才觉得虽然在醉了之后应该有个观众,但这个观众不能是母亲,于是我悄悄的放下了酒瓶。就这样还是被母亲发现了,呵斥了一顿。
我没考上,很简单的四个字,却黏糊糊的从嘴里说不出来。于是我把这四个字发在了家庭群里,然后落寞地躺在床上,假意看着《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其实眼里的泪花在不停的打转。
过了一会儿,母亲走进来,说没考上就没考上,大不了明年再考。我的眼泪找到了出口,瞬间决堤,止不住的流啊,我大声喊着不考了,再也不考了。母亲无奈得走出去了。
接着,哥哥和父亲的电话炮轰式的打进来,不停的宽慰我。说不出的感觉侵袭着我,我被一股悲伤笼罩,我仿佛看到了一个个被称之为亲戚的人在讥笑和嘲讽,我像是被挂在树枝上,忍受着他们的碎言碎语,甚至感受到唾沫星子溅到脸上了。这是第二次考。
我退出了微信,关了手机。因为很多朋友都看到了,我不想接受来自他们的关心,我很怕这种关心,我不知道这关心的背后隐藏着什么。
我只是每天躺着床上。母亲的手机不时想起,我多想去摔了那个手机好让它不发出那么刺耳的铃声。可我不能,压抑自己几乎成了我多年来的美好品质。于是我把被子蒙在了头上,在三十几度的天气里。
后来的几天,我的心情略微平复。每天七点起床,看一会儿书、吃饭、心不在焉的看电视、午睡、看书,吃饭、发呆,周而复始。下午我多会坐在窗前,挑准一朵云,追着它欣赏一下午。后来也会笑,云很多变,有时候像狗,有时候像树,我觉得它在逗我玩儿,就会给它一个肯定的酒窝。
这么想着的时候,就真得有一只狗蹲在了我身旁 ,可能是觉得我不理我,冲我狂吠了几声,可惜我没有食物给它,安抚着它的毛冲它笑着。天已经黑了,这会儿才发现院子里的灯光昏暗,胳膊上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旁边还有几个妇女在聊天,孩子们在周遭玩儿。
我看了一眼表,八点半了。母亲不在,我得早点儿回家。我又顺着路边急匆匆的往回走,镇上没有路灯,这是我才发现的。
我又想起来前几年学校旁发生的那一起交通事故,一个戴着耳机的女孩在过马路时被一辆卡车裹挟着不知所踪。我不知道是在哪一刻被卡在车下的,只是现在我的白T恤成了红T恤,我以前很想要一件红T恤的,可从没想过要染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