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登山

一大早,室友小米叫我去登山,我转头望向窗外,想看看外面的天气。还没来得急看清楚什么,我的目光被强烈的光线直逼着缩回卧室,今天的太阳真大。我缓了缓神,随意打量着卧室里的陈设,突然间想到点什么。

“小米,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大致是这样的:

有一名年少的狩猎者,生活在一片辽阔的旷野上,他和部族里的其他成员都是以狩猎为生,经常成群结队出去执行任务。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和狩猎队的伙伴一起去支援前线。在北方的旷野上发生一场激烈的战斗,部族里的大部分成员都前去参战,剩下少部分留守在后方。但敌人实在过于强大,从白天打到入夜,前方的大部队传来求救信号,少年跟着狩猎队的伙伴前往增援。半路上,他们撞见两个受伤的部族成员一路往回跑,其中一个抱着胳膊示意他们赶紧撤退,看样子大部队已经溃败。那两个头也不回的跑远了,大家停下来商量对策。

有的提议赶紧跑路,过去等于白白送死。也有不愿撤退的,但坚决不再往前走。少年看到大家的表情里,笼罩着一种少有的恐惧。这时角落里一个老头出声了,那老头望了他一眼,示意大伙不如先过去看看再说。可其他狩猎者都已经心生退却,他们不愿过去送死。僵持了一阵之后,大家还是决定掉头往回走,只留下那个老头和少年,继续赶路。

一路上,老头没有说话,他们越过几条规则的山沟,一路向北。在他们的右前方是两座巨大的方形山,巍峨挺拔,直耸入天。他们的左边连着几个低矮的环形山,再往前面是一排陡直的悬崖,悬崖的末端就是前线激战的地方。月色明亮,在遥远的地平线上洒下一片银白的光,映入少年的眼帘。这样的夜晚,如果没有战斗,他会独自躺在野外,欣赏方形山上巨大的花纹。那花纹纷繁缠绕,呈现一种美丽的神秘感,他看不懂那些纹路代表的意义,也许其中有一条线路可以通向山顶,可他越看越不明白,那山实在是太高了,部族里没有成员敢去尝试攀登,他们也不会去注意那些花纹,大家都很忙。

他抬头望了一眼方形山,忽然间从右边窜出一个巨大的黑影,他还没来得急反应,就被老头一把拉到旁边的沟壑当中。他俩屏住呼吸躲在沟壑里,能感受到一个庞大的身躯从上方越过,忽然间那东西停了下来,正停在他们的上方,他能看到那家伙投下的丑陋黑影。他们似乎被盯上了,只是沟壑太窄,那家伙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

老头点了根烟,默默抽着。一直以来,他总是喜欢坐在家门口独自抽烟,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夜幕四合。他无儿无女,一辈子也没什么朋友,曾经有过几个亲戚,也都先他而去了,反倒他身子骨硬朗,是少数几个活的最久的平民。

半个小时过去了,那家伙还趴在上面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少年有点按捺不住,他想跳上去试一把。狩猎部族从来都是成群结队出战的,没有谁敢单独行动。如果有哪个狩猎者能凭借一己之力制伏像上面这样的大家伙,那他一定能成为整个部族的英雄,被载入史册,甚至被大家编成歌谣,代代传颂。这样的机会对于一个满腔热血渴望一举成名的少年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老头看出了他的心思,抽完手中的烟,对少年比划了几下。他似乎听懂了,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当少年准备起身的时候被老头按了下来,老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示意他好好收着,暂时不要打开。于是两个身手敏捷的狩猎者从两个方向爬上沟壑,上头的大家伙睡得正酣,那丑陋的身躯随着巨大的呼吸声上下起伏。老头和少年拔出宝剑,慢慢逼近那头巨兽,几乎同时,两人将宝剑从不同方向插入巨兽身体最细的那段要害部位。也几乎在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伴随着巨大的惨叫声将少年抛向空中,又重重落在地上,慌乱中少年爬起身来,只见老头紧握着宝剑被巨兽拖着来回翻滚,他紧紧扒在巨兽身上,掏出另一支短剑插了进去,又是一阵惨叫,巨兽翻的更厉害了。一阵殊死搏斗之后,老头已经筋疲力尽,快要控制不住。就在这时,他拔出巨兽身上短剑,插在了自己的身上,血液从身体里喷涌而出,溅在巨兽的伤口上,那家伙一阵声嘶力竭的叫喊,一把将老头甩在地上,拖着残肢连滚带爬逃走了。少年被眼前的这一连串场景吓傻了,他跑到老头身边,扶起他的头。老头看着少年的脸,用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指向远方,倒在血泊之中。少年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他悲痛欲绝,将老头的身体埋葬在沟壑之中,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部族。

几日之后,一个狩猎者在望远镜中观察猎物,突然他注意到远处的方形山上有一个黑点在移动,那是极高的地方,只有带翅膀的生灵才能到达那样的高度。没错,正是那个少年,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已经爬到离山顶不远处的地方。他怀里揣着一个锦囊,锦囊里有一张纸,那是方形山的登山线路图。

这时,小米已经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运动服准备出去登山,当他拉上花纹布衣柜的拉链准备转身的时候,猛然发现拉链旁边的布纹里藏着一只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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