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记之三:苏绰

古镜记之二:光华

原作王度《古镜记》

第三个故事也是在大业八年,那时候我兼任著作郎,奉命去编撰国史,其中有一章便是要写苏绰。

说起苏绰,他也是周文帝时的一位名臣,其功业自是不必多说,为他立传也并非难事。但我这次想讲的却不是他的种种政绩,而是一个有些奇幻的故事,这个故事当然也跟古镜有关。

在我为苏绰立传的时候,我家有个叫豹生的老奴突然向我求见,说他曾经是苏绰的部下,得知我正在为苏绰立传,有些事想告诉我。

我于是在书房见了他,他那时也已经70多岁了,腰背有些佝偻,脸上也尽是风霜,虽是风烛残年之态,却也思想清明。我给他看了我已经写好的部分,他看完竟十分悲伤的流起了眼泪。

稍等了片刻,他平静了下来,对我说:“我年轻时曾是苏公的下属,曾经受到苏公的厚待,如果人事变迁,回想起苏公的过往,再看今天,发现苏公之前的预言也竟然应验,不禁有些伤感往事。”

他又看向我放在书桌上的古镜,说道,“您的这面宝镜,苏公也曾经拥有过,那是他的朋友河南苗季子送给他的。苏公生前非常喜欢这面宝镜。”

“苏公临终的那一年,他似乎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常常郁郁不乐。他有一次把苗季子叫到家里来,对他说道,‘我知道自己离死期不远了,我很宝贝你送我的这面镜子,不知道我死了以后这面镜子会落到谁的手里,因此我现在想要占卜一下,也希望你来一起看看结果。’”

“于是苏公让我去取了占卜用的蓍草,他亲自进行了占卜。占卜完后,苏公沉思了一会,缓缓说道,‘我死后十多年,我家应该会失去这面镜子。虽然不知道以后镜子会落入何方,但是它是天地间的神物,一切动静都会有所预兆。现在黄河和汾水之间常常有宝气出现,与卦象符合,宝镜大概也会落入那一带吧。’”

“苗季子听后,问道,‘能知道宝镜会被谁得到吗?’苏公又观察了一会卦象,说道,‘会先被侯氏得到,后来又会到王氏手里,再往后就不知道会到哪里了。’”豹生说完后,又痛哭了起来。

我听完了这段故事,便又去拜访了苏家后代,他们果然说以前是有一面这样的宝镜,苏公去世了以后就丢失了,正如豹生所说的那样。

因此我写苏公传的时候,也把这件事写到了最后,这也就是我在文章里说苏公占卜的技巧十分高超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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