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神圣演义”系列 卷一 天命演义
女娲飞离大地,回头瞧见一个女子,犹似她与伏羲的母亲。女娲自语:“知了,知了,我与伏羲,以木德为王,其后便是炎帝,将以火德为王。木生火,火生土,天命相生,亦是大好!”
那个女子,并非华胥氏,而是任姒。这天正值黄昏,西方残阳如血,东方一轮圆月,已静悄悄爬上柳梢。任姒在姜水岸边踯躅,一边思考太阳与月亮的关联,一边回忆昨夜那个奇异梦境。梦中一轮太阳,本来好端端的挂在天空,却不明不白的向她飞来,直入她的怀抱。她又依稀听到,女娲在九天呢喃:“神农,神农,天下先已托付!你亦半人半神啊,也将吃尽我的苦!”
突然,一道红光自姜水跃出,红光如血如夕照。红光飘到半空,化成一条赤髯神龙,双目发出两道电光。任姒双目一触电光,立觉一团能量将她席卷,身心剧烈摇荡,小腹像似装进一个什么东西,白白的,亮亮的,微微的,一下子便熨帖。任姒眨一眨双眼,神龙已经消失,唯见暮色渐合,波澜不惊,姜水在昏黄的夜色中,无限静谧。十月之后,任姒产下一子。任姒自语:“姜水之畔受孕,不如以‘姜’为姓。神龙化得此子,不如就叫‘神龙’。”
神龙长大,继女娲为帝,号炎帝。一日,炎帝登厉山望天,天上赤日炎炎。炎帝说:“好个炎夏!
鸟兽都匿迹!我们还打什么猎?”太阳瞪他一眼:“不是它们热得受不了,而是你们人太多,它们越来越少!”炎帝说:“你且藏一藏,让我看看,它们到底有多少?”太阳笑一笑,立即躲到云后边,大地一下子阴暗,暑气骨碌碌消褪,鸟兽一个接一个钻出来。猎人们也开始出动,呼啦啦散开,漫山遍野都是。
炎帝数一数,厉山周围,猎物不足两三千,猎人却达两三万;整个东土,到处都是饥渴的眼睛,眼睛都在凶巴巴的窥视猎物;猎物们瑟瑟发抖,整天都在东躲西藏,繁殖力一天不如一天。炎帝默语:“娲皇,娲皇,我们如何谋生?”太阳重新露脸,大地复现光明。炎帝满头大汗,却没想到擦一擦,一心只在思量:如何解决食物?
蓦地,一阵儿雨滴洒落。雨滴只往他的头上脸上落,并不落往别处。炎帝用手拂一拂,并没感觉到雨水,却抓到两三粒硬物。硬物的个头很小,却有金灿灿的光泽,颇似一些树枝上的果实。炎帝捡一颗,送进嘴里嚼一嚼,立觉清香四溢。一口吞下,又觉饥饿顿消。炎帝大喜:“莫非此物,亦能裹腹?”一束阳光直射他的双眼,太阳径直说:“你已吃进它,你已不饿了。”炎帝说:“虽是上天所赐,却止有限几粒。不成,不成!”又一束阳光,直射他的双脚。双脚前方,几粒种子入土,旋即冒出嫩芽,嫩芽一节节长高,结出同样的果实。
炎帝顿悟:“原来这东西,居然可以栽种!”揉眼细看,除开几粒籽,其余什么都没有。炎帝立誓道:“既是上天助我,我自不负厚望,必教天下人耕种!”炎帝再三叩首,一阵大雨袭来。大雨全是粟粒,一粒粒堆砌四周,就像高低起伏的山丘。炎帝捧一把,热泪盈眶:“上天有好生之德,娲皇有造人之功,我继为天子,亦当养人与教人,还天下一片乐土!”
炎帝召集部族首领,郑重宣告:“此后逐渐减少猎捕,大力从事耕种!”众人问:“如何耕种?”
炎帝说:“我先尝试。”炎帝搜拣每一粒粟,作为种子。深入南方,找到一个山青水秀处,用作试验田,后世称作“神农架”。最初用手刨土,看看双手血肉模糊了,炎帝决计制作农具。农具就从树木来,断木作耜,揉木作耒,远比徒手好用。炎帝又再三叮嘱太阳,一定要保证光热,不让作物受寒凉。第一年,少许种籽发芽,绝大部分死亡。第二年,炎帝因应四季规律,收获满满。第三年,炎帝开始选择一些植物种类,驯化成为品种。
炎帝率一群人,来到神农顶祭天。人们摆出稻、黍、稷、麦、菽等种籽,又摆出些精心制作的食物。炎帝率众跪倒:“感恩上天,赐我粟种!感恩娲皇,佑我民生!感恩山川,与我良田!感恩日月,调节四季!”大地一派沉肃,鸟兽也悄无声息,唯独炎帝的祝语,冉冉飘荡,响彻天地。
拜毕,众人散去,炎帝独留,静静打量神农谷。一束阳光,从谷的远端,缓缓移照到炎帝跟前。
炎帝看到,神农谷亦似一个大千世界,深邃、丰富得了不得。那束阳光,就像太阳神的手,正在指点炎帝读天书。
炎帝突问太阳:“你与我,到底是甚缘分?”太阳说:“你本太阳神,只是沦落到人间。当初你管我,此时我帮你,皆是本份。”炎帝问:“母亲说我是神龙,不是太阳神。”太阳说:“无论神龙,还是太阳神,皆只你以往形象之一种。然而人类,不会当你是神龙,也不视作太阳神。他们只有一个称谓,就是‘神农’,因为你为农事,已经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