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浪淘沙

欧阳修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①,垂杨紫陌②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注释

①从容:留连。

②紫陌:京城郊外的道路。

赏析

这首词是词人与友人春日重游洛阳城东,伤时惜别之作。

上片开篇二句由今时的游赏宴饮写起。词人角度出奇,没有对宴饮的环境氛围以及人们把酒言欢的情景进行描写,而是写持酒祝告东风,愿留住春光,以便尽游赏之兴。在这里,词人活用司空图《酒泉子》中“黄昏把酒祝东风,且从容”的词句,只添一“共”字,就翻出新意,将人与东风并列,突显对春的珍惜。第三句“垂杨”应上句东风而来,写出东风吹拂柳条轻摆的姿态;“洛阳东”则补出地点。后两句重点突出“当时”,表现出今日同游之地都是往昔携手同游处,叙往昔携手游赏之情。上片词人将昔日之游与今日之游结合起来,时间交错,场景叠合,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为下文抒情做好铺垫。

下片抒情。首二句直抒胸臆,感叹人生聚散匆匆,带来无限离恨。后三句借今日之花似比去年红,推测明年之花应好于今年之花,层层推进,以景寄情,抒发今年相聚赏景之人少于去年,而今日之人未必能赴明年之约的感慨,充满无限惆怅与感伤。

此词构思新颖,语言错落有致,婉丽隽永,情深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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