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回要去吃沙子了！
“你确定是塔克拉玛干？”
陆擎天一脸惊疑看着我，又问了一遍。
“千真万确。”
我郑重的点点头，“‘热风’、‘枯海’，地图上新出现的文字就是这个意思。再加上我记住的那个地理位置，除了塔克拉玛干，我想不到第二个地方。”
“操。”
陆擎天靠在床头，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你知道那地方意味着什么吗？”
他看着我，眼神像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神农架那地方，虽然危险，但好歹有水有食物，能活。塔克拉玛干，外号‘死亡之海’，进去了，连方向都找不到。白天热死人，晚上冻死人，风滚起来能把人埋了。咱们这点装备，进去就是送人头。”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把我心里那点发现新大陆的激动劲儿给浇了个透心凉。
是啊，我光想着要去，完全没考虑过现实问题。
“那……那怎么办？”
我心里有点慌了，“不去的话，秦岳那帮人迟早会找上门来。我们总不能一直东躲西藏吧？”
“躲是躲不掉的。”
陆擎天摇了摇头，这一点他比我清楚，“秦岳那种人，不达目的不罢休。就算我们把地图扔了，他为了搞清楚地图的下落，也绝对不会放过我们。”
我听得心里发凉。
这他妈就是个死局啊！
“所以，还是得去？”
我试探着问。
“去是肯定要去的。”
陆擎天无奈的叹了口气，“老子当兵这么多年，什么绝地没闯过？还没怕过谁。只不过……”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遍。
“……只不过这次带了个你这样的拖油瓶，难度直接从困难模式跳到了地狱模式。”
我：“……”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听起来怎么就这么伤人呢？
“我……我可以学的！”
我赶紧表态，“我可以锻炼身体，我能吃苦！绝对不拖你后腿！”
“行了行了。”
陆擎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就你这小身板，等你练出来，我们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沉思了片刻，开始理清思路。
“要去沙漠，我们现在面临三个问题。”
他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装备。我们现在这身行头，是为丛林准备的，到了沙漠全都没用。我们需要专业的防晒服、沙漠靴、大容量水袋、防沙眼镜、高精度的GPS和卫星电话……这些东西，都他妈是钱。”
“第二，交通。怎么进去？开车只能到沙漠边缘，再往里，就得靠骆驼或者专门改装过的沙漠越野车。这些东西，也他妈是钱。”
“第三，也是最要命的。”
他指了指我，“情报。那片‘蜃楼之窟’到底在沙漠的哪个具体位置？总不能开着车在几十万平方公里的沙漠里瞎转悠吧？你那地图能精确到米吗？”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我回想了一下，地图上那条发光的路线，虽然清晰，但也是一个相对的示意图，并没有精确的经纬度坐标。
“应该……不能。”
我满脸心虚地回答，“但它能指明一个大概的方向，而且我感觉，离得近了，它或者我的‘灵视’，应该会有反应。”
“‘感觉’？”
陆擎天挑了挑眉毛，“小子，在沙漠里，最不能信的就是感觉。海市蜃楼能把你看得怀疑人生。”
我没法反驳。
“所以，这三个问题，归根结底，就是一个问题。”陆擎天做了总结。
“什么问题？”我赶紧问。
他看着我，缓缓吐出两个字。
“没钱。”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烫。
确实，我们现在就是两个穷光蛋。
“那个……钱的问题，我或许……能解决一部分。”我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想回一趟我的工作室。”
“回去？你疯了？”
擎天立刻皱起了眉头，“那里是现在最危险的地方！秦岳的人肯定在那儿布了控！”
“我知道危险。”
我赶紧解释，“但就是因为危险，他们可能反而想不到我们会回去。我爷爷以前留下了一些东西，我怀疑里面有值钱的玩意儿。我们得有启动资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掏钱吧？你这活儿，本来就是张伯拜托的，现在已经远远超出了‘保护我’的范畴了。”
我说得很诚恳。
我不想一直当一个受保护的累赘，我也想为我们这个小小的“探险队”做点贡献。
陆擎天看着我，沉默了。
他能看出来，我不是在开玩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确定你那些东西能值钱？别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回去，结果就摸出几块民国的袁大头。”
“我不敢百分之百保证。”
我老实说，“但我有六七成的把握。我爷爷的眼光，一向很毒。而且，除了钱，我还有些工具书和资料也得拿。研究那地图，我需要它们。”
陆擎天又陷入了沉默。
他在评估风险和收益。
回去，风险极高，可能会跟秦岳的人正面撞上。
不回去，我们寸步难行，只能坐以待毙。
“妈的。”
他低声骂了一句，似乎在骂这操蛋的处境，“行！那就回去一趟！不过，得按我的计划来。”
“没问题！都听你的！”
我见他同意，立刻兴奋了起来。
“先别高兴得太早。”
他给我泼了盆冷水，“我们得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而且，在回去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什么事？”
陆擎天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和痞气，跟他平时的冷酷样子截然不同。
“秦岳那家伙，不是很有钱吗？”
他看着我，慢悠悠地说道，“他把我们逼得这么狼狈，咱们要是不从他身上拔层皮下来，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自己了？”
我愣住了。
从他身上拔层-皮？我们拿什么去拔？
“你……你什么意思？”
我有点没跟上他的思路。
陆擎天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从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
“喂，张伯吗？是我，陆擎天。”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稳和冷静，仿佛刚才那个说要去“拔皮”的痞子不是他。
“对，我还活着。……沈涵也没事。……对，我们遇到他了，秦岳。……情况有点复杂，简单说，我们被他盯死了，现在准备换个地方，继续跟他玩。”
他在跟张伯汇报情况。
我紧张地听着。
“……是，下一步计划是去西部。但是，我们现在缺资源。非常缺。”陆擎天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话锋一转。
“张伯，您当年在昆仑实业是不是有熟人？我想查个东西。对，一个海外账户，或者一个他们用来走账的秘密资金池。……不干嘛，就是想……借点差旅费。”
我听到这里，眼睛都瞪圆了。
我操！
这家伙的脑回路也太野了！他竟然想直接去搞秦岳的钱！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对，我知道风险高。但是，富贵险中求嘛。”
陆擎天对着电话，轻描淡写地说道，“而且，用他的钱，去办他的事，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我看着陆擎天脸上那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家伙，是个疯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那股因为前途未卜而产生的恐惧和不安，竟然被他这股疯狂劲儿给冲淡了不少。
反而……还有点小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