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南红色故事——烈士陈锦章(之三)

位于大安秀峰寺的宁强党小组旧址

接上期)汉中位于秦岭、巴山间的一块盆地。这块盆地不大,真正的盆地差不多1500平方公里,其余的,也就是盆沿、盆边了。它的北边,越过巍峙的秦岭就是八百里关中平川与西安古城。它的南边,穿过巴山层迭的蜀道 就是成都平原和山城重庆。按现在的交通距离都是几百公里,但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以至之前,那真是大诗人李白的诗句所说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了。而陈锦章的老家宁强(古称宁羌)烈金坝(大安),则处于大山之间一个小褶皱里。这里地处历史上的金牛古道,数千年来演绎了无数的古道故事传奇,人文历史内涵无尚丰厚。陈锦章和他的一家人居住此地,浸润着特有的历史文化滋养,形成了固有的优秀传统文化品格。他回到家乡后,受到当地欢迎,即被聘请为宁强高等小学教师。同时在教师身份的掩护下,开始革命活动。和他的同志们一起,一方面进行新思想、新文化宣传,传播北伐战争的信息,一方面秘密建设党的组织。这时候国民党右派反共、清共已甚嚣尘上,内地的国民党基层政权也蠢蠢欲动。陈锦章的一些言行已引起他们注意,为了方便和工作,过了不久,他又转回自己老家,老家距县城相距几十里,但这里熟人熟地熟气,乡里乡亲的,方便得多,他在大安高级小学继续担任教师。学校、课堂、办公室和他的家,都 是他积极活动的地方,到处都 留下他谆谆教诲和演讲的音容。

      他的一言一行无不受到青年学生们的拥戴和尊崇,按现在的说法,已有了不少的铁杆粉丝。其中的佼佼者开始被发展为共产党员。如陈文华、何蔚然、张德章等。陈文华是他的二弟,比他小六七岁的样子,性格比哥哥开朗和乐观,也比哥哥活跃得多。当时他还在宁强读书,已成为陈锦章倡导发起的天足会(妇女放足),剪辫会(男人剪辫)积极分子和践行者。这几位热血青年站在红色党旗下,面对着镰刀、斧头庄严宣誓,心中却涌荡起青春激情。他们作为中国共产党在汉中发展的首批党员,历史记下了重重的一笔。

      紧接 着,在1927年春,在大安镇秀峰观学校内,宁强县第一个,也是汉中第一个中国共产党组织——中共大安党小组诞生,陈锦章担任了组长,共产党在汉中领导的星星之火,在这里点燃。而在这时,蒋介石及其国民党右派与共产党的合作已彻底撕破脸面,并在上海发动了震惊中外的“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南方各个城市的国民党反动势力开始疯狂地剿共、清共,共产党人的鲜血在神州大地上流淌,到处都进入了白色恐怖时代。可在这一年的秋天,汉中的共产党员们在上级党的领导 下,却偏向虎山行,中共陕南特委(中国共产党陕南特别工作委员会)正式成立,陈锦章的战友,宁强人刘甲三担任特委书记,陈锦章担任特委委员,负责学生运动工作。特委受党中央直接领导,宁强也第一次建立了中共宁强党支部,它和中共南郑党支部同时成立,成为汉中最早成立的两个共产党支部。

    有了自己正式的组织,陈锦章和他的战友参与的革命工作更加踊跃,他们积极发展党员、团员,组建党的外围团体,扩大革命力量和影响。陈锦章还在父亲和亲属的支持下创办了光华复习学校,将党、团员吸纳进来作教师员工,以此为掩护进行革命活动。他还利用当地的民间组织“孝义会”进行活动,为基层群众宣传革命道理,鼓动贫苦农民起来造反,推翻这人吃人的旧世界。甚至进行筹资,计划制造刀、矛等冷兵器,为开展武装革命斗争进行准备。陈家大院内人来人往,秀峰观学校党的活动基地歌声如潮,人声朗朗,烈金坝的革命影响力全县有知。

    事情闹到这个阵仗,已经占据了绝对统治地位的国民党当局肯定也不是吃干饭的。县党部、军警、特务遍布各县,全国都 在反共,汉中也蠢蠢欲动。陈锦章和几个共产党的首要分子已纳入宁强反动势力的视线。1928年,风暴袭来,中共陕西省委遭到破坏,全省共产党组织遭受严重损失,在宁强的陈锦章被捕,县城党的组织同样遭到清剿,以国民党员身份作掩护的特委书记刘甲三在同志们掩护下潜逃成都,陕南特委不存在了,宁强的党支部转入地下,共产党员们抓的抓,逃的逃,还有的隐藏起来。党的活动从表面上消失了,实际却仍在积蓄力量,伺机而动。

 

宁强烈士陵园

陈锦章作为当地上流社会人物,又是富绅之家,是有一定身份的,当然不会像贫苦百姓那样遭到对手任意的污辱和摧残,但是却同样失去人身自由,处于反动派的监禁之下。然而经党组织积极奔走和营救,他的家庭、家族也四处活动,请托人情,最终出狱。为避风声,他也同样顺着金牛古道远走四川成都,在那里隐藏了近一年时间。

      第二年,陈锦章才回到家乡。但他却未在老家逗留,几经辗转之后来到汉中这个陕南最大的城市。毕竟这里他的影响力还小,没有多少人认识。经党组织推荐和朋友介绍,他应聘到女子师范和附属小学担任教师,教授美术、音乐和历史,仍然继续革命活动。这次他把自己的妻子、妹妹,还有自己女儿都带到了汉中,在这里租下房子,一边教书一边画画,一边将妹妹和女儿送进学校读书,还鼓励和帮助自己妻子融入城市新的生活方式,学习文化知识,督促她走出家门,多参与社会活动,以锻炼自己。而他的二弟陈文华这时也考入汉中师范,三弟陈文芳也进入汉中中学读书。陈家一家五口人现在都已在汉中。

    很快,陈锦章的画名在汉中艺术界有了名气,他成功地举办了两次画展,声名鹊起。甚至连国民党的要员也上门来求画。平日里除了教学,他带着妻子、女儿到处走动,带她们见世面,长见识,适应生活。他给妻女买了皮鞋和新式衣衫,自己也换了装束,一家人其乐融融。还经常邀约弟弟们在一起谈论,一起打牙祭(聚餐),看戏剧,参加一些社交集会。日子似乎就这样平淡而有意义地过着。

    但是他那颗不安宁的内心始终为了他的信仰在骚动。看起来他还是那样沉默,话不多,人不活套,也不怎爱抛头露面,一副稳重的知识分子情态,不显山不露水。可是一旦进入他真正的工作,那就是另一个状态,可以说殚精竭虑,生龙活虎。(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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