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我不知该如何去忘记,连道别都只能用撕破脸皮的方式。嘴上说着滚,心里却说别走。山高水远,后会无期。
壹
雨阳和威是高中同学,他们的爱情是如何开始的,雨阳已记不清,亦或不想记起。高中三年,他们快乐相伴,一起读书,一起吃饭,一起躺在操场上看星星。
他们在桌子上刻字,刻下自己憧憬已久的大学名字,约定好考同一所大学。
转眼间,三年的高中生活一晃而过。但他们没能如愿考入同一所大学。
威去了南方,雨阳则留在了北方,两个人南北相望。尽管相隔千山万水,但他们依然爱的浓烈。
每天,煲电话粥,你情我爱,甜言蜜语,同宿舍的姑娘们都笑雨阳痴心。
大学四年,雨阳和威每年也就能见三四次,有时威从南方坐火车呼啸到北方,有时雨阳从北方坐火车呼啸到南方。
威和雨阳说:“我们好似牛郎织女,隔岸相望,只是比牛郎织女更自由些。”
雨阳撒娇的说,“那牛郎娶了织女,你会娶我吗?”
威摸着雨阳的头,笑着回答:“不娶你不行呢,别人也不要我啊!”
雨阳嘎嘎的笑。脸上洋溢着无限的美好。
贰
孤独的日子总是很长,相爱的日子却总是很短。
大学生活缺少了威的陪伴,雨阳倍感孤独。四年时间,对雨阳来说好漫长,漫长的看不到尽头。
雨阳希望能够早点毕业,参加工作,这样就可以和威在一起。
光阴似箭,四年的大学生活不知不觉结束了。
毕业后,雨阳和威都回到了家乡工作。雨阳在C市的一所英语学校当老师,威则进入了W县城的政府机关。
他们俩一往情深的相爱着,雨阳每天下班后在市里和县城间往返。
威的单位提供的免费宿舍,成了他俩暖心的小窝。每天下班后,“小两口”一起做饭,一起聊天,依偎在一起畅想美好的未来。
去年夏天的一天,雨阳和威坐在小窝的沙发上看电视,一起追爱情剧。追到男女主角幸福携手,步入婚姻殿堂的桥段时,雨阳感动的眼含泪花。
她突然想起,和威已经相恋第十个年头。她和威说:“我很知足,很庆幸我能有一个相知相爱十年的男友。我们该结婚了。”威笑着说,“老婆,等我娶你。”
那时候,雨阳坚信,她和威是会相爱一辈子的。
十年磨一剑,她相信他们之间的爱情剑,早已能够削铁如泥。
雨阳和威一起回过彼此的家,见过彼此的父母。
雨阳是回民,威是汉民。虽然不同民族之间习俗相差很大,但庆幸的是,他们双方的家长都不反对,他们思想开明,还挺看好他们俩。
可是,爱情有时就这么让人捉摸不透,在你爱的最深情最投入的时候,突然会给你晴天霹雳!
叁
去年秋天,有一段时间,威总是隔三差五的说,最近单位忙,晚上要加班写材料,让雨阳这段时间先住在学校,不要来回跑。
雨阳当时也没多想,觉得威可能真的是忙吧。她也不愿意给他添麻烦,影响他的工作,所以下班后就住在学校宿舍。
起初,不见面的时候,他们每天都会发发微信,打打电话。可是,渐渐的,雨阳发现威在微信上跟她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电话也总是时有时无。
大概有半个多月他们俩没见面。那天,雨阳下班后给威打电话说,想去找他。威说有点忙,改天吧。
那天,雨阳不知是怎么了,感觉浑身难受,特别想去找威。
于是,雨阳直接坐车去了县城,没有给威打电话。去了威的宿舍,门紧锁着。然后雨阳又去单位找威,单位早已人去楼空。门房大爷说,早就下班了啊,没有人在。
那一瞬间,雨阳感觉心跳加速,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威骗了她,骗她忙,骗她加班。
人有时候,最不能承受的是被欺骗,被欺骗远比直面事实本身更让人痛苦。被欺骗的人往往也是最相信他的人。
门房的大爷叼着烟,在看报纸。他抬起头对雨阳说:“闺女啊,这段时间怎么没见你呢?工作比较忙吧!小威最近也不知忙啥,经常很晚才回来。”
雨阳在一刹那,热血沸腾,只感觉有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
雨阳看着大爷的眼睛,愣了一分钟,然后跟他说:“哦哦,是的,大爷,我最近工作挺忙,所以没来找小威。您先忙,我先走了。”
雨阳和威是情侣,这事门房大爷和他们单位的同事都知道。雨阳和威的小窝就在单位大院里,除了他俩,整个大院里住在宿舍的人很少,所以大爷对他俩很熟。
从威的单位离开以后,雨阳的脑子里五味杂陈。
她已记不清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一个人孤零零的打车回了学校宿舍,那一晚,她彻底失眠。
雨阳躺在床上,开着灯,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像是放电影,他们俩相恋十年的无数个场景,温暖的、悲伤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重演。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任凭泪水在她的脸颊上肆意妄为。
她明白,他俩的爱情走到了尽头,十年的爱情长跑结束了。但她不甘心,十年的青春,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分手也要分的明明白白。
一个人会落泪,是因为痛;一个人之所以痛,是因为在乎;一个人之所以在乎,是因为确实爱了。
肆
雨阳平静了几天,通过威的同事打听了他最近的情况。正如雨阳所猜测,他们之间出现了第三个人。他们的爱情遭遇了龙卷风。
从威同事口中得知,这个女孩家里好像挺有钱,家境不一般。这段时间经常在威下班后,开车来接威,还时常给威送吃的,他们俩的关系已愈加亲密。
当清清楚楚知道这一切后,雨阳突然没了之前的焦躁不安。她曾以为,磨了十年削铁如泥的爱情剑,如今竟这么不经一折。
雨阳给威打电话说:“我们找个地方吃顿饭吧,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讲。”
这次,威没有找借口推脱。见面后,雨阳问他:“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我还傻傻的真以为你很忙。十年的感情,难道连最起码的真诚也换不来吗?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
威说:“对不起,我其实没想欺骗你。只是我心里很纠结,不知该何去何从,只能暂时选择隐瞒和逃避。我对你感情很深,十年为证,在遇到她之前,我从没想过其他,你在我心里早已是我的妻子。但没想到,突然出现了她。”
威顿了一下,说:“她喜欢我,特别主动的追我。她爸是县某局局长,家里有钱有势。她承诺我,如果我和她好了,她爸一定会给我安排一份更有前途的工作。你也知道,我家里条件很普通。”
听他说完,雨阳内心释然了很多。
看来,十年的感情也经不起现实的诱惑。在金钱,在地位面前,曾经的山盟海誓,十年的相爱相伴变得无比脆弱。
此时此刻,雨阳已无言。她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尽管心很不甘,可又能如何。
当曾经的一幕幕浪漫温馨,不停的在脑子里刷新时,雨阳依然对眼前这个男人恨不起来。雨阳想对他破口大骂,想让他滚的越远越好,可她骂不出口。
有人说,爱情是女人的全部,却只是男人的一部分。
威和雨阳说:“在男人的世界里,整天沉浸在浪漫爱情里的人是没出息的。因为,男人的成就来自于事业的发达与社会地位的提升。她其实没你好,大小姐脾气,控制欲强,但她可以给我带来我这辈子靠自己都未必能奔赴的前程。”
雨阳什么也没再说。当爱情变得一文不值,说什么都是无益的。
伍
如今,雨阳早已从过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结婚成家,生儿育女。有非常爱她的老公,有非常可爱的孩子,生活倍儿幸福。
但曾经那十年,雨阳不可能忘得一干二净,只是丢弃在心灵的某个角落。偶尔再想起那十年,早已不会再心痛,只是有些悔恨。悔恨那十年的美好青春,付给了一个渣男。
不幸的是在雨阳该结婚的年龄,她失去了相爱十年的爱情;所幸的是,在她该结婚的时候,离开了一个渣男,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没有谁的爱情经历是完美的,各有各的心酸痛楚,这就是成长。女孩子应该感谢曾经渣男的不娶之恩,才有机会拥有日后美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