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峰走后,直接坐火车去了青海。凭着他的吃苦的劲,也算暂时安顿了下来。可他的内心分明是不老实的,过了三年左右,却因“顺车”倒卖被逮了正着,被抓去讯问时却一五一十地说出了曾经的“案底”。
青海警方迅疾和这边联系,核实过相关情况后便过去提人。这期间,我是再没有见过他,可邻居却说见过一峰被抓回的样子。那是一个装囚犯的车,后面像个鸟笼,一峰满脸胡须蜷缩在里面,他手上戴铐、脚上戴镣,再没有了往日的张狂。
过了几天,警察押解着一峰去了他丢作案凶器的地方,那是一个多年不用的老井,可想而知寻找凶器有多么难。警方调来了工程器械来打捞,将井里的污泥全部清理出来,最后还是找到了作案的凶器,至于血渍早已看不清。
后来,我又听人说一峰被判了十几年,在近处的监狱里进行服刑改造。一峰的父亲却是“高兴”了,因为他知道这畜生还活着,不管判多少年起码也算还是个大活人。除了开始几年觉得有点愧疚段家,现在好像也有些心安理得了,他儿子被判刑也算是得到了报应。
一次听村里人说,一峰父亲真是心大,说有次在路上碰到人问话,问他干什么去,他却回答“到娃那去”。那人心想着你孩子在监狱服刑,却搞得好像在省城干大事一样,后来被街坊四邻传为笑话。
……
时间过的真快,我不曾想过再与他见面,可就在我一次回老家快要进门的时候,眼神却和一峰有短暂的交流,然后彼此又迅速移开。
后来,我在网上问宏强:“我怎么上次回家还见着一峰了。”
宏强说:“人家回来都有段日子了,年前他爸张罗着刚了结婚。”
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顺便问:“娶的是哪里的女子?”
宏强说:“他手上沾过血,好女子谁愿意嫁给他,何况他那父亲那样子,说是河滩远村的一早年丧偶的小寡妇。”
“哦。”我似乎懂了。
“我也没见过,听说那女子长的还挺俊的,但也听人说前几年到外地‘混’过,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没想再问,宏强却发来。
我很快发过去三个字,“知道了。”
在与宏强对话的夜里,我写下“出来混终归是要还的”这几个字,仅仅想简单记录下那段为我所知的不平静的日子。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是公平的,因为为非作歹,段天丧了个人的命,李旭和晓义受到了惩处,艳蓉受到了牵连,一峰更是受了牢狱之灾。
世界对于一峰的妹子一蓝来说好像是最不公平的,他哥的事他无法左右,他父母也没有很好的尽到责任,而苦果子却得她去承担,她学习好、听话懂事,人长的也很是水灵,但却因为这么一个哥哥的事情,每次谈对象说到这件事,都会遭来“转折”,谈了好几个了到现在还没有着落。
也许,我们很多人会把责任归结于那个年代,可如果家教严、校教严,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那些事呢,以至于很多人还在盲目地“追崇”着“坏人”的壮举。相反,那些年好好学习的孩子,也都跳出了农门,一个个有模有样,当再谈起曾经经历的事情还唏嘘不已,便也庆幸自己在那个“乱世”心底保持着朴素的东西,就像对那生养自己的土地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我也开始相信这世间所有的周遭都是有因果、讲报应的,善的就是善的,恶的就是恶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出来混终归是要还的”。
后记:
这或是对往昔的回忆,亦或是对内心的交代,不管好坏总算是记叙完了,就此封存记忆,找找初心,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