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母亲说起外公的时候，依然通红了双眼。
那个在我的记忆里只留下很少回忆的人，外公 ，已经去世十多年了。有些回忆很奇怪，回忆里的人从一开始就老去，你没有见过他年轻的模样。
不曾参与他的年轻，也来不及陪他老去。
我问母亲，外公是因为什么去世。
食道癌。
病到最后痛不欲生的痛，你外公自己也常常喃喃自语，自己怎么还活着。在人世的最后一段时间，几个儿女轮番守候着外公，后来你小姨熬了一晚上以后，人晕倒了，你外公自责，怪自己怎么还没有死，拖累儿女。他临走的前一晚，和你大舅妈说了好多好多话，吩咐好多好多事。
母亲讲到这里的时候，我看见她的眼睛通红。
我记得当我们一家赶到外公家时，一下车，母亲就嚎啕大哭，奔跑着，那是我第一次见母亲哭的那么厉害，就像很多年后的我在面对爷爷的葬礼时，切身的体会到至亲之人离开带来的痛苦。
小时候的记忆里，爷爷一直在，直到他去世很久以后现在，依然记得他的模样，他最后生病时，我和母亲去看望他，他笑起来的样子。
虽然爷爷更喜欢哥哥，可是我更喜欢爷爷，就像小孩子攀比似的索要，哥哥晚上能和爷爷睡，我偏要哭喊着也要和爷爷睡。
长大以后，每当遇到事情的时候，我常常想如果爷爷在，我是不是可以问问他，我该怎么做。虽然记忆里，没有他告诉我的人生道理，可我依然想象他作为长辈会告诉我一些什么。
记忆，有时候永不磨灭，有时候不复存在，那些失去的人，我想永远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