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场坎坷的冒险

人生就是一场坎坷的冒险

韩裕平

这个夏天,我打着赤脚,右手提着鞋子,顺着花桥河一直往上走。岸边,热浪滚滚,水里,冰凉一片。光脚板踩在大小不一的鹅卵石上,脚底板现出小小的坑儿,心里边也显出一个个小小的坑儿。

走了一段,热风夹雨丝,飘洒在脸孔上,似乎要下雨了。是呀,你不知道哪朵云彩下边会下雨,恰似你不知道在这人生路上,在这花桥河畔,谁在等我,我又在等谁。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说不定还会有山洪暴发,泥石流滚滚而来。想到这里,我开始往回走。岸边不时地会有一只狗窜出,或者一只猫儿喵喵叫两声,浅水草丛里偶尔也会动一下,我的心就会紧一下,疑心是蛇。然而不是蛇,不过是迷路的虾米或者鱼儿吧!

河水顺流而下,越来越苗条,长途跋涉之中,有的蒸发了,有的流进了石头缝,有的在人们的手指尖、脚板心里消失了。

我的双脚踩在水里的鹅卵石上,怪舒服的。石头给脚板儿挠痒痒,思想呢,就给心灵挠痒痒。

人生就是这样一场坎坷的冒险吧!

当我们呱呱坠地,哭着喊着向这个世界大声或小声报到的时候,谁会预知自己的未来呢!这就好比花桥河上游源头的一滴水,一泓水,从某个石头缝挤出来,从某个洞穴冒出来,不知道自己会流向何处去往何方一样。一滴水,可能折射太阳的光辉,照亮某个小孩的眼睛,也可能就地蒸发,凭空消失;一滴水可能找到它的亲人,伙伴儿,发小儿,朋友,乃至伴侣,然后变成一条涓涓细流,变成一条潺潺小溪,变成一条富有曲线美的丰满的花桥河,然后流进汹涌澎湃的长江,最后奔流入海,完成一个生命的轮回。一个人呢,他可能慢慢长成一个小孩,也可能中途夭折,在这世界上晃一晃,然后像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像一颗流星转瞬即逝。当他长成一个小孩的时候,慢慢地,成为一个大孩子,然后长大成人,最后成熟,像一个诱人的苹果,挂在苹果树枝头,像一个大红的灯笼,高高地挂在谁家大门口。他的少年时期,好比那花桥河的源头,青年时期,好比上游,中年壮年,好比中游,老年暮年,好比下游。一滴水,要好容易才能流过上中下游,一个人,要好容易走过他的少年青年暮年呀!

天边,隐隐地有滚雷的声音,我顺着花桥河一直往下,站立不稳,打个趔趄,差点摔倒在水中。云端的太阳晃晃的,我的身体也晃晃的,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一个光屁股的小孩,从花桥河的源头走来,他蹦蹦跳跳地,一开始像只小兔子,接着像只青蛙了;走着,走着,小孩长大了,一个手拿镰刀,一个手挎竹篮,哼着小曲儿走来了;走着,走着,小孩长成了一个大人,嘴角现出一些浓密的胡须,喉结凸出,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人生真就是这样一场坎坷的冒险!

走着,走着,我要去往何处,我要走向何方?火辣辣的日头高挂在天空,脚底板一片冰凉。夏风吹来,一片稻花香。我依然打着赤脚,手拿鞋子,踩在水边的鹅卵石上,且听风吟,且行且珍惜。

或许,我一直在路上,我们都在路上,在这花桥河畔,踩着光溜溜的鹅卵石,寻着什么,找着什么,等待着什么,难道不是吗?

通联地址:湖北秭归九畹溪镇石柱村三组圣天茶厂

姓名:韩裕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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