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些人


微樯 / 摄

        工作累了,喜欢趴着窗户看,办公楼斜对面就是老大的小卖部。

        老大个儿小,有点驼。在柜台边,一次次把货物拿出,收钱、找零、让你慢走,从不改变的的笑容、从不发火的脾气让老大成了厂里家喻户晓的人物。

        老大的小卖部在厂大门拐角处,地理位置优越,每天能卖出一定量的货。老大的货童叟无欺,不管谁来他都乐呵呵面对,不管你买多大的商品,他都笑嘻嘻接待。有时候,你买包方便面,他顺嘴就说:老婆不在家?你微笑默认,觉得心里一阵温暖。

        所有人都喜欢方便,老大的商店好认、好找,所以老大的商店又成了免费的物流中转站。谁有东西要稍,等不上长途车,就放在老大那儿,只要写清楚地址准保没问题。有人从外地捎东西回来,你恰好不在,只要说声“放在老大那儿”,准保没问题。

        调动工作后,偶尔回厂里一趟,老大看见我,眼里霎时蹦出惊喜:好久不见你了。心里马上觉得好温暖。当我告诉他调走时,他看我一眼:这么好的地方,调走干嘛。仿佛替我惋惜。                                              

微樯 / 摄

        在办公楼窗上向外看,岐山面皮就在老大小卖部的正对面。

        岐山面皮老板不知叫什么,但一提起七里村的岐山面皮大家都知道,因为吃货很多。

        岐山面皮店面北坐南,门口摆一张桌子,门内摆几张桌子。卖的东西有岐山面,干拌、汤拌两种,味道不错,但食客更愿意吃面皮。

        岐山面皮筋道,吃到嘴里给人一种调皮的滑溜,上面泼上几勺特制的辣油,白里透红,味道不用说。有时候到西安出差,朋友电话说——来时稍几份岐山面皮。

        朋友吃着面皮,辣得满头大汗,大呼过瘾。在很多人心里,岐山面皮就是七里村小街上的一道标志。就像小时候走街串巷的货郎一样,长时间不见心里就不如坦。                                                              

微樯 / 摄

        挨着岐山面皮店是一排二层楼房,大概四五十间,这一排楼房对面又是一排楼房,结构一模一样。两排楼房一挤,中间就挤出窄窄的一条巷道,巷道上卖菜、卖鱼,卖馍、麦面……有点小热闹,而根虎烤肉就在岐山面皮的斜对面。

        下午下班小聚,朋友来了,根虎烤肉是首选。有点小名气后,延长县甚至延安都有人来吃。

        根虎烤肉和其他人没区别,一个烤架,几根签子,烤肉、烤筋、烤鱼……但是做法全在手上,哪怕你天天看也难学。根虎烤肉一点也不磨叽,利利索索,你只要吩咐一声,吱吱一阵烧烤,香味首先窜来,你挡也挡不住。根虎烤肉,脆、烫、香,一边嘘嘘吹着,一边咬着,发出脆脆的响声和香气。

        前一阵子,吃过根虎烤肉的人又从延安回去,还带着一堆朋友。他一路大谈根虎烤肉的好,把朋友的馋虫钩得老长。回去以后发现根虎不在了,烤肉摊已经易主,做了他用。

        听这位朋友说着没吃上根虎烤肉的遗憾,我口里咂摸着根虎烤肉留下的残香,心里想:小街上没有了根虎,他的空缺谁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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