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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漫天散落的樱花雨,就像3月底,你我曾走过的这条巷,下过的那场粉色雪。这些被疾风暴雨裹挟着死去的花瓣,被数不清的脚印踩过,流露出哀伤的神色。
这条小巷的路是这么短,我走出来却用了一整个春夏秋冬。听,潮湿的冷风又吹起,让这些还留恋着樱树枝的花瓣们,纷纷步上前辈们的后尘。这些樱花飘啊飘,落在恋人们的发梢,落在尚未开封的巧克力,落在他们口中:“一生一世”的承诺,也穿透我空荡荡的胸口,落在自己今后无数个苍白的长夜里。
我现在才明白,我们要的永恒,在相爱时便已得到,只是我更擅长掩耳盗铃罢了。
而那句“一生一世”,显得这般刺耳,似乎我们也曾有着类似的呢喃。他们和去年的我们好像。因此,你我的故事也以另一种方式被叙述。
爱情在每个故事里的面目都不一样,可离别的侧脸总是相似。
可是你不会再笑着说:“小傻瓜,后知后觉好过不知不觉,我会一直爱着你。”
你我去年今日,甚为热烈,彼时纵然凄风苦雨,两人也不畏时艰,心心相印。而今,徒留我形单影只,把独属于我们且无法再延续的美好,在脑海里重温了一遍又一遍。
故事的尾声,以我们的分开,画上句点。我哽咽:“不想这么早分开,我们还有这么多日落,没有一起看,还有许多风景都要共赏。”
你的声音颤抖却决绝:“到此为止了,就让这条小巷的樱花雨,见证我们这场爱情的落幕吧,我不爱你了。”
天空灰暗得惨淡,那阵从小巷深处飘出的樱花雨,如今柔美中却带着冷酷,随着风声呼啸如铁,掠过那些终将褪色的海誓山盟。
我还记得,在热爱剩下的最后一点余烬,当分开成为我们的死局。你却安慰我:“这是我们的生路,别让我们的爱,窒息在以一生一世的名义绳索中。不是相爱就能相守,所以,这场梦,我就先醒了。”
我听见自己的心碎裂声,所以带着央求的语气:“我们还有那么多高山没有翻越,那么多海边沙滩还没留下共同的足迹。”
兴许,失恋的人生,每个夜色都深沉,或难捱或苦涩。
我们,其实都早已泣不成声,不必再逞强。
大概是在相爱里,我让你以我想象中爱我的方式来爱着我,让你再也无法忍受。我们都闷在自以为会长久的梦中,只不过你醒得比我早,所以你该离开,带着我心的残躯,只身前往下个黑夜或白天。
所以,你逞强着笑:“我想活得真实点,不必再扮演着爱你。”
我说:“最后一次抱抱,不贪心了。”
你伸出手抚摸我的脸,眼角落下最后一滴泪:“晚安,早点睡。”
最后我们都告别:“不要害怕孤独,也别害怕无常,彻底勇敢一次。”
于是你走了,而我还留在这里。
这条总有樱花会死去的小巷,是这么长,长到让我用一生来徘徊。在爱情里,我们落尽的最后一滴泪,是残樱腐烂在泥土里的苦涩,是那时的我们天真欢笑,幸福愉悦的深刻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