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大学之前,我一直觉得,我可以一辈子无欲无求,只愿开心就好。然而,越长大越觉得,开心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在小的时候,看着父母忙前忙后,总觉得自己的父母是盖世英雄,无论如何也不会生病、受伤。幼时的我总觉得,父母尚在,快乐四处皆有;家人安康,幸福随手拈来。即便经历过非典、各种地震、甚至火灾,家人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家人在一起,生活虽然贫穷,但是我们过的很快乐。
后来,我和姐姐慢慢长大,我们不再时刻守候在父母身边。外出求学,离家越来越远,离父母越来越远。
姐姐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即便去再远的地方,都会每天给妈妈打电话,聊聊家常,现在工作了,更是一休息就找妈妈。相比我就很冷血了,以前读高中两个月回家一次,一般都是没钱才给爸妈打电话,现在读大学,一周一次电话都聊不上十分钟,而且大部分都是妈妈在唠叨,提醒我吃饱穿暖。
很多时候还会觉得妈妈是真的很烦,我那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不会照顾自己吗?我那么大的人了,难道自己不知冷暖饥饿?
但是2017年国庆节的时候,我突然记起来,母亲已经很久没给我打电话了,也就是从那时起,母亲就很少唠叨我了。因为母亲住院了,具体住院原因已经不愿再提起。这次住院前后加起来,二十多天,姐姐上班请假照顾妈妈,但我在学校没有回家。可悲的是,那时候的我还觉得母亲只是小病小痛,住一下院就好了。还每天喜滋滋的出去玩的一脸开心。
也就是从那次住院之后,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放假回来家里,三天两头的生病住院。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很少生病的,无论春夏秋冬,母亲总是忙里忙外的很少歇息,好像一个远不倦怠的机器人。但是,那个永不倦怠的机器人,怎么就会突然病倒了呢?像个刚出生的婴儿,抵抗力特别弱,一到换季、降温必感冒,而且还要住院才能好。
今天母亲又住院了,只是普通的病毒感冒,但头一次照顾病人的我,还是手足无措。守着妈妈打了一天的针,而且今天还有点冷,打了一瓶碳酸氢钠,特别疼。母亲像个孩子一样,一直嚷嚷着太疼了,我深知母亲的隐忍,不到特别疼的时候,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说出来。看着母亲的手背全是密密麻麻的针眼,那是前段时间住院打的还没好,现在又要继续打了,心里不禁酸楚。
那个曾经不惧怕风吹雨打的女人,如今像个孩子一样弱小无助。身为她的女儿,却没有任何能力帮助她,还要处处拖累着她。我快要二十岁了,可是还是没能力帮助父母一丝一毫。
还有父亲,在我16年的国庆节,父亲也住院了半个多月。姐姐给我说了父亲住院了,但是却没有告诉我父亲是什么病。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父亲那时候到底怎么了,只是也是从那次住院之后,父亲身体明显变差了。
以前的父亲很少病痛,我记忆中父亲打针都是因为牙疼才去医院的,但是现在父亲也是每次换季降温都会感冒。父母就像是“换季通”一样,换季一定生病……
许是年纪大了身体抵抗力变差了吧,“老小老小”的意思应该是,越老越小。年纪越大越像个孩子:容易生病,偶尔撒娇。
而越来越高频率的去医院,我看见了各种各样的人,奔波忙碌于医院。因为自己、因为家人。许多人觉得,贫穷、困难都不足以把人打败。他们可以接受一切的磨难和艰辛,只愿家人生活健康就好。
家人健康就好,这和我以前希望“活的快乐”的愿望一样,看起来多么简单啊。但是实现起来,又难比登天。
而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对一个人做好的祝福应该是“愿你快乐”,可事实上,快乐需要健康的身体,和睦的家庭,乐观的成绩……单单“快乐”二字,实现起来就已经足够难了。我也终于明白,在《你好,旧时光》里陈桉离开周周的时候那句“如果快乐太难,那我祝你平安”的意思了。
快乐确实太难,我希望我身边的人都健康。因为如果家人都健康平安,那么我的快乐也会随之到达。
父母渐衰,年岁老去,那些陪伴我成长,让我茁壮的人,请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有机会回报您的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