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不咸不淡的日子日复一日,不慌不忙的时光年复一年,间歇性努力,习惯性躺平,35岁,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一份平平凡凡的工作,一个不上不下的收入,虽然普普通通,平平凡凡,但也总想给这平凡人生留下纪念,于是提笔,写下无数平凡人的一生。
村子
“幸福的人一生被童年治愈,而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提笔的时候,童年的碎片也总是一片片蹦入脑海。我生长在一个东北的小村子,村子的名字叫“三块石”,村子后面有座小山,传说中小山上有三块形状如倒金字塔的石头矗立在山上的寺庙中,便因此得名。村子有前、中、后三趟房子,最前面的叫前街(地方土话读gai),最后面的叫后街(gai),中间的叫什么,不知是没有还是已经彻底忘记。 一条街(gai)大概只有10几户人家,都是方方正正的院子,两间瓦房,前后都有院子,前院几乎每户都有一台农用三轮车,有的还养些鸡鸭,后院都是菜地,偶有几颗果树。6岁前,我从未走出过在这方圆不到一公里的小乡村,那一段的记忆似乎也几乎是空白,只记得和二姐(二大伯家的姐姐)在老房子的大柳树下玩泥巴,其余便是父母或亲人间的传说。
村子里有一个小卖部,小卖部门口有高高的五六棵柳树,每两棵树之间都有石墩子,只要不是冬天,这里就是村里闲人们的聚集地,下象棋,吹牛,看热闹,所有的八卦都从这一点四散开来,谁家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不需要半晌,就沦为家家户户的谈资。村子里最大的娱乐便是如此,第二个娱乐项目便是打牌,麻将、纸牌、扑克,年轻人的、老娘们的、顶梁柱们的,一局一局,赢钱的,输钱的,很是让人厌烦,也是东北农村至今改不掉的恶习。
村子里没有公共厕所,每家每户,在院子的角落都有一个旱厕,勤快的人家,旱厕也没啥味道,稍微懒一些的,也还算干净,至少可以强忍着方便,但总有格外懒惰的,旱厕根本无从下脚,从一个小小的厕所,主人的品性便可窥见一斑。很不幸,我家便是第三个,天大地大,只能找院墙便,趁着无人时方便,当稍微懂点事时,羞耻心便让人无所适从。无处方便,也成为了我搬离乡村之后,回家探亲,再不肯留下过夜的主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