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盲 第一章

(一)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人活着就是恶的,世人用来消灭这种罪恶的方式,就是行善。

说这句话的人是个精神病。李丹第一次去看他,就是去的精神病院。和他相识是因为自己的闺蜜。 她的闺蜜说,你能不能帮我去试一试一个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秦仙。李丹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说,秦仙,秦地的仙人吗?

那一天,秦仙在乾元广场的一角找人算命。

那算命的说,你最近有些麻烦了?

秦仙:“你他呀的会不会算命了。有你这么算命的吗?不把要算命的人,说开心了。别人会给你钱吗?”

算命的:“你不像来算命的,像来捣乱的。”

李丹说:“多少钱算一卦了?你也给我算算吧。”

算命的,二十一卦,姑娘要问什么?

李丹,你不会算吗?

算命的,姑娘不想问,就别问了。

李丹,问我什么时候结婚吧。

那个算命的算的很准,她虚岁二十九岁那年的正如初八。那一年,李丹二十七岁。和他成婚的那人,与李丹是一个小镇上的。可是在这个镇上的二十多年,从未谋面。那年回家,商量婚姻。定日子的人,是李丹的父亲,他也不选什么黄道吉日,只跟大家说,正月初八,大家过年的事都忙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有时间来。

未婚夫,有什么问题吗?怎么看着你很不高兴。

李丹,可能是最近有点感冒吧。

 

(二)

李丹,虚岁二十九岁那年的正月初八。你蒙的中吗?

李丹,既然你这么肯定,那么你算算他,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子。

算命的,姑娘和他也是初见吧。

李丹,怎么初见就不可以问了。

算命的起卦,推演过后的结论是,秦仙终生不婚二妻三子。

李丹,一辈子都不结婚,凭什么能有老婆和孩子了。还二妻三子。

算命的,若我算得准如何?

李丹,那我结婚那天我给你两百块谢礼。

算命的,那么如果我算得不准,那一天我给你两千。

秦仙,臭瞎子,人怎么可能不结婚,还有老婆的,更何况还有孩子。

算命的,正常人是不可能,但是对于你这种无赖,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你也应该很讨厌一夫一妻制吧。

秦仙,你还想不想收钱了,话讲得那么难听。

 

(三)

过年的前一天,李丹收到了一条消息,一个老师发来的。他说,人之有命,如今大限将至,与子之约,不能兑现,然生命之聊聊,正如此也。

李丹,李老师能别发文言文吗?看不懂,当年那个赌是我输了。

那一天,李丹和当初给她卜卦的那个老人,简简单单地发了十多条信息。可那确是那个老人在这世上,最后和人交流的话语。

大年正月初八,一些同学开始在朋友圈里刷着一条新闻,长盛大学前历史学院院长李云于昨日仙逝,享年79岁。结婚的那一天,李丹在想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很多事,是不是上天最先就安排的好的了。

 

(四)

那个说我终生不婚,二子一女的老头仙逝了。第一次见他还是在广场的地摊边,他在那里算卦问命。我以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他一开口,我就知道他不一般,很少有老人的声音能有他那么浑厚,我这才仔细看他,可是那个老头只给我感到装。后来才知道他是大学老师。这也难为他了,装了一辈子,叫他不装,他也不习惯了。

大二下学期的一天,我去了长盛市图书馆听了他的一节公开课。那一天,我在那里遇到了一个人。他和我一样,是看了校图书馆大屏幕上的宣传海报来的,只是她身边有她的闺蜜陪着,我是自己去的。看见那个老头的时候,我真的是有点惊讶。那一天有个人就坐在我的身边睡着了。她莫名其妙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那时,我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为什么女人是水,第一次知道猪刚鬣背着高翠兰的时候有多么幸福,即使那个猴头再重,他背得再累。

课程结束了,我将她摇醒。她用非常标准的普通话说,这个课好无聊了。我问,你学什么的,听起来会这么无聊。她说,播音主持。

我,既然无聊你怎么来听了。

她,还不是我们的老师说,他讲的课很有趣,他们上学的时候都抢着听。

我,你就不听听下一节吗?下一节应该很有趣。

她,还有下一节啊,这节我都着不了了。更别说下一节。你还有没有什么事了。

我,没有。

她的闺蜜,没有就去玩啊。不然一下午,真的要把我无聊死。你们一个可以靠人,一个有人靠,我就只能在这里靠板凳。

现在的大学课堂是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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