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啊,你慢点走!

“总是向你索取 却不曾说谢谢你,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每次离开总是 装做轻松的样子,微笑着说回去吧 转身泪湿眼底,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风捎去安康,时光时光慢些吧 ,不要再让你再变老了......”这是一首唱给父亲的歌,在我看来,也是唱给妈妈的歌。

前几天,我带着妈妈、女儿和侄女,去游乐场玩。女儿三岁,侄女五岁,因为两个小孩子太小了,有的游乐设施需要大人陪同,便让妈妈进游乐场陪着两个孩子。

我坐在家长等候区,埋头写着作文,偶尔抬头看看她们玩耍。

无意间,我看到妈妈在抱着她们玩滑梯。滑梯大概有两米左右,又陡又高。小孩子不敢玩,妈妈就抱着她们一起往下滑。

两个小孩子不停地欢呼雀跃,天真烂漫。只是,几次之后,我发现妈妈有些笨拙了,额头也渗出了汗珠。不免显着有些老态龙钟。

一刹那间,心头被什么猛得一击,鼻子有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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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妈妈是那么身轻如燕、动作敏捷。

小学时,我时常带几个小伙伴来家里玩耍,我们经常踢毽子、跳皮筋、打腰球......

有一次,人手不够,妈妈自告奋勇凑数。

那时候的毽子是用鹅毛做的,弹性很强,只要稍微一用力,便弹得很高。不过,如果用力不均,或者方向不对,毽子就会弹到旁处,很难接起来。小伙伴们都用尽浑身解数,也勉强踢不到十个。

到妈妈了,只见,妈妈轻轻一弹,毽子如同跳跃的小青蛙,一会起一会落。妈妈眼睛寸步不离地盯着毽子,身体随时做着调整,忽而前,忽而后,忽而左,忽而右,身子轻得宛如一只小燕子。一头如瀑的黑发在阳光下愈加黑亮。

小伙伴们都看傻眼了,不停地为妈妈欢呼鼓掌。

妈妈见我们开心,也跟着开心,还编起了花样。她用力将毽子踢得老高,然后身体微侧,腾空而起,一只脚放到另一只脚下,做交叉状;再用下面的脚去踢毽子,我们简直惊呆了,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妈妈一口气能连续做十个左右。妈妈说这个叫做“编花篮”,真是长了见识。

只要有妈妈的队,准能拿第一。后来小伙伴们都争着抢着要和妈妈一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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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仅玩游戏厉害,手工活也是一绝。

那个时候,学校经常组织二课活动,比如:书法、绘画、剪纸、布贴、折纸......

每到交作业时,妈妈就成了我的背后诸葛亮,心灵手巧的她教会了我折葫芦、狐狸、千纸鹤、枫叶等等,栩栩如生的作品总是会引来全班同学羡慕的眼光。

我还清晰地记得,妈妈在折纸的过程中,总是耐心细致地讲解,如何对折、重合、压褶、翻边,我也跟着细心的学。

那纤细灵巧的双手,不似农家女子般粗糙,反而很白皙嫩滑;那双眸子黑黑的,特别的亮。从眸子中我总感觉蕴含着什么。现在我懂了,那不是折纸,那是她的青春和美好。她是通过折纸,抓住青春的尾巴,同时也将母爱播撒。

妈妈没有多少文化,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结婚早,二十一岁就有了我。还没有体会到太多的青春美好,接着就有了妹妹和弟弟。

可想而知,一个农村家庭,妈妈一边顾着繁忙的农活,一边还要照看好我们姐弟三人,真的很不容易。

渐渐地,我大了一些,能帮助妈妈分担家务和农活了。

每到深秋时节,开始收割庄稼。为了一地多用,会在玉米地里带种各种豆子。白芸豆、红芸豆、黑小豆......然后人工采摘下来,晾晒,挑选,卖钱。

摘豆子的经历令我终身难忘。

那是早秋时节,要赶在玉米收割前,把豆子全部采摘完。那时候的天气还比较炎热,俗称“秋老虎”,我和妈妈在玉米地里开始了。

妈妈干活很麻利,在村子里也是有名的快手。怕我慢,跟不上,她就摘四根垄,我摘一根垄,可我还是跟不上。烈日肆虐地播撒它的炎热,本就通风不良的玉米地里更加闷热。不一会,已经汗流浃背。

那还不是主要的,小孩子不怕热,怕什么?怕孤单。

我那时胆子很小,一边摘还一边不停地瞄着妈妈,生怕一眼看不到,妈妈就没了。现在想来,妈妈哪会丢下自己的孩子呢?

可是那时的自己,就爱胡思乱想。恰巧我家玉米地里有一座坟,我连看都不敢看,人有时越是害怕,越是产生幻听,幻觉。总感觉有人在身后,心都提到嗓子眼,心里明明知道没有什么,可是身体还是害怕。说不清那种感觉。

妈妈胆子大,一点不害怕。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出了地头,我问妈妈“妈妈,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啊?”妈妈费解地问我。

“怕坟啊!”

“不害怕,坟怕什么,里面是死人。又不会爬出来。”

好吧,我服了妈妈,也把害怕的事丢到了脑后,可是,再去那里摘豆子,我还是会战战兢兢,毛骨悚然。

就是让现在已经成年的我再去那块地里,我还是会害怕,也许我的胆子就是太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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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喝水!”还不太会说话的女儿喊醒了回忆中的我。

我把水从包里拿出来,妈妈走过来接了过去,我发现妈妈的手,已经不知不觉间,爬上了很多皱纹,而且白皙光滑不在,手腕处还隐约看到一个椭圆形的老年斑。

妈妈才五十三岁啊,就已经有了老年斑?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直以来,忙着学习,忙着工作,忙着孩子,却不知道在我忙碌时,岁月偷偷地拿走了妈妈的青春。

妈妈也是一直没有停歇过,把我们三个拉扯大了,接着又是我们的孩子,还好,妈妈心态年轻,和小孩子们总是打得火热,孩子们最喜欢这位“老顽童”!

抬头间,妈妈那双又黑又亮的眸子也已不在,

现在已经有些浑浊,白色眼角处还有一块黄色的东西。

我有些哽咽,不敢说话,赶紧低头故意摆弄手机,我怕,我怕我一说话,已经呜咽......

“别总看手机了,对眼睛不好!”习惯了的关切语气,让我内心更加决堤!

“嗯,知道了!”我故作正常地简短回答着。

妈妈继续带着两个孩子玩去了,望着妈妈有些发福的背影,仿佛看到了那个身轻如燕、踢着毽子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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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捷有一句诗说“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转眼间,一切恍如昨天。可是,眼前的现实已经给了我深深的一记耳光。

时光啊,你慢点走,让我还来得及看着妈妈。看着妈妈慢慢变老,让我更多地陪伴在她身边!

时光啊,你慢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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