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是我的朋友,他长的又高又瘦。他的背有点驼,白天,走在阳光下,微微鼓起的背让二十出头的他似乎有了四十多的年岁。走路时喜欢大跨步,从远处望去,连蹦带跳的步伐让他几乎无外在形象可言。
2014年6月,林木开始步入了人生的第一个岔路口,他想起了三个月前的某一个夜晚坐在四楼阳台歇斯底里的自己,在毕业志愿上面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填了离家几千公里的远方,林木想着,终于,自由了。那天晚上,他买了啤酒和爱吃的辣味儿,去了河边,酩酊大醉。
我曾对林木说,父母在,不远游。他一脸不屑的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家庭是自由的牵绊。
林木去了想去的远方,除了地理考试时必考的知识点外,他对这地方一无所知。凭着少年不识愁滋味儿的冲劲儿,他混过了大一大二时光,大三快结束时,班级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同学开始露出了凡人气息,大家都在为工作焦头a烂额。3月的某个夜晚,林木的母亲给他打了电话,跟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想念的话,林木以吃饭为由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后来,微信提示林木有一条来自母亲的语音,母亲说我这几天刚好红包有500块钱,都给你吧,你放假的时候出门吃顿好的,他问母亲为什么不用这些钱把自己喜欢的那件衣服买下来,但又把这些字一个个删掉,回了一个嗯字。
林木在睡前又看了电影山河故人,电影结尾涛在雪地里面翩翩起舞,林木觉得,她的样子,像极了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
那天,他做了梦,他梦到他站在母亲身边,站的笔直,他梦到他在母亲所在的地方找了工作,他找到了喜欢的妻子并且有了活泼可爱的儿子。母亲晚年时,他带着妻子,母亲带着儿子,他们在河边散步,母亲对儿子说,你爸爸当年不懂事,酒量那么差还在河边喝酒,找到他的时候他抱着石头流口水,幸亏是夏天,要不然啊,奶奶可就没有儿子了,你看看如今,多好啊,你可不能像你爸爸那样胡闹。
母亲回头看看林木,林木故意回过头没有看她。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傍晚,有一对母子,同时留下了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