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经济学家韩志国再发微博,称中国的股市乱象丛生,其根本原因在于制度缺陷。他表示,宝万之争本来已经给忽视治理结构的公司决策层敲响了警钟,是资本市场的题中应有之义,对中国股市来说是明显的利大于弊,但却被一个“野蛮人”定性活生生扼杀,所有的收购方都只有束手待毙。现在传岀作为第一大股东的宝能集团进不了公司董事会,如果传言真的兑现,那就是又一桩独具特色的恶风血雨!
先是在国资委的干预下,华润交出了手中持有了十多年的的万科股权,从一个趾高气扬的胜利者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紧接着恒大束手就擒,老实地将投票权交给深圳地铁,硬撑着的“野蛮人”宝能,则面临着第一大股东有可能进不了董事会的尴尬结局。果真如此,中国的证券市场,就真的好好玩了。
曾几何时,在如何处理好政府与市场关系问题上,就有过政府的归政府、市场的归市场,也就是说,政府不要干预市场的事,市场也不要替代政府。政府只有在市场没有发挥作用的地方弥补缺陷,才能使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完全理顺。而从万科的情况来看,已经完全变成了政府的归政府,市场的也归政府的格局。因为,政府的手实在太长,而万科的功力实在太大。所谓的资本,在有形之手面前,只能跳芭蕾舞,而不能跳其他舞,只能一二三,而不能三二一。
我们并不认为宝能和恒大的行为都是正常的,前提是,只能就他们的不规范行为进行规范,而不是利用行政手段加以干预,甚至以践踏规则的方式干预。而从万科事件的过程来看,明显地,市场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地位。明明是万科的公司治理结构存在问题,给了宝能、恒大钻空子的机会,不去完善治理结构,却硬是用有形之手去捆绑宝能、恒大等市场力量、资本力量,并强行加上“野蛮人”的头衔。既然是“野蛮人”,当然可以群而攻之了。那么,用有形之手让华润退出、让恒大束手就擒的行为,又算是什么呢?算不算是“野蛮人”行为呢?而万科在其扩张过程中,有没有存在“野蛮人”行为呢?
殊不知,既然是资本,就不可能没有野性。没有野性,还怎么能够称作资本呢?如何防止资本的野性,当然是通过制度、规范、治理结构,而不是行政手段、有形之手。以这样的方式去治理资本的野性,只会让不合理、不规范、不科学的公司治理结构更乱,等于让企业不要按照现代企业制度办事,而是谁背后站着的权力威力大,谁就能占领一切。很显然,万科是站在权力肩膀上的企业,是很擅长于寻找权力支撑点的企业。正是对权力资源使用的超常能力和娴熟技巧,才让万科能够最终战胜资本,成为胜利者。
只是,以这样的方式取胜,所产生的后果是相当恶劣的,也是会让民间资本越来越失望的。殊不知,连民营企业自己都不相信资本的力量,都把资本看作是“野蛮人”,那民间资本还有多大的勇气参与国企改革、参与实体经济投资、参与经济发展。就算宝能、恒大的行为不够文雅,那也只能从规范的角度去解决,而不是让其束手就擒、让其根本沾不上市场的光。所以,如果此次宝能真的不能进入万科董事会,其所产生的恶劣影响,可能会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存在,甚至会伤了相当一部分民间资本的心。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更多的民间资本,可能会再一次转入到房地产等领域,去炒房。要知道,炒房再厉害,也不至于会出现证券市场这样的现象。因为,房价有金融企业护着,有金融风险保着,是不会出现大问题的。资本只要进入到房地产领域,就会进入保险箱,进入到别人不敢欺负的空间。即便是有形之手,对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的如此,经济怎么办?
摆在管理层面前的,可能不再是宝能会不会破产,而是能不能进入万科董事会。进入了,说明市场还没有完全失去存在的价值。进不了,市场对资源配置起决定性作用的目标,又将受到一次严峻的考验。